我们来到山坡顶上的阵地,马上就有两名水兵迎了过来,他们板着脸语气不善地问道:“你们是哪一部分的?”
我扭头看了看自己身后穿着土黄色制服和蓝色工作服的部队。多少明白了水兵们对我态度不友善的原因。也许是看着他们自己的旅长当了逃兵。所以对穿同样制服的人,便有了一种不信任感。
我没有计较他们的态度,淡定地说道:“战士同志,我是独立师师长奥夏宁娜上校,是奉命率部队来增援你们的。你们的最高指挥员在哪里,带我去见他。”
水兵听到我这么说,脸色的神情立即变得丰富起来。两人笑着对我说:“原来是友军的指挥员,目前高地上的部队。是由旅政治部主任夫拉索夫同志指挥,我们这就带您去见他。”
当我们出现在夫拉索夫的指挥所时,他先是一愣,接着便认出了我是谁。客气而疏远地问道:“上校同志,请问您到这里,有什么事情吗?”
“我是奉命来增援你们的。”
“奉命增援?”夫拉索夫有些意外地反问道:“奉谁的命令?”
“集团军司令员崔可夫将军和参谋长克雷洛夫将军的命令。”
虽然我已经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但夫拉索夫还是用怀疑的语气说道:“上校同志,请允许我说一句,我们旅在今天白天的战斗中,为了守住这个阵地。伤亡人数超过了一千五百人。如果我现在将阵地移交给您的话,您确认您的部队能守住这里吗?”
对于夫拉索夫的质疑。巴斯曼诺夫当时就想上前争辩,却被我拦住了。我眼睛盯着夫拉索夫,淡淡地说道:“夫拉索夫同志,我想告诉您一点,我的师从进驻马马耶夫岗开始,就曾经两度派部队担任这个高地的防务。几次的战斗证明,德国人除了在我师的阵地前,丢下成堆的尸体,和燃烧的坦克、装甲车外,从来不曾前进一步。”
看到夫拉索夫的脸色,因为我的这番话,而涨得通红。知道他是一名把荣誉看得高于一切的水兵指挥员,所以我连忙给他摆了一个台阶:“当然,为了守住阵地,我师的部队也付出了不小的伤亡。就在昨天,我派出增援高地的部队,刚刚进入开阔地,就因为敌人的炮兵火力的覆盖,而全部壮烈牺牲。”
我俩正说着话,忽然有名水兵战士闯进了指挥所,急匆匆地吼道:“报告政治部主任同志,情况不好,敌人的部队正在向我们这里推进,看来他们是想再次对我们发起进攻。”
“敌人有多少部队?”我和夫拉索夫异口同声地问道。
水兵战士用奇怪的目光瞥了我一眼后,继续向夫拉索夫报告:“有八辆坦克,后面跟着一个多连的步兵,还有几辆装甲车。”
“带我去。”夫拉索夫说着,抓起了搁在桌上的手枪,就要往外走。
我连忙拦在他的面前,对他说:“夫拉索夫同志,现在阵地由我们的部队来接管,这事还是交给我来处理吧。”
没想到他居然义正严词地对我说:“对不起,上校同志,根据条例,我还没有正式向您移交防务,所以这次战斗只能由我的部队来完成。”
“我派反坦克步枪连去配合你们,争取先把敌人的坦克干掉,这样打敌人步兵时,我们就能轻松点。”
“上校同志,我有必要在提醒你一句,在我正式向你移交阵地前,怎么战斗由我说了算。”说完,他叫上报讯的战士就离开了指挥所。
看着夫拉索夫离去的背影,我真是哭笑不得,心里暗骂这些老毛子就是缺心眼,脑袋少根筋,都这种时候了,是否移交防务有那么重要吗?没想着怎么才能把敌人打退,而是始终抱着那呆板的条例不放,这样能打胜仗才怪。
巴斯曼诺夫走到我的身边,小心地问道:“师长,我们该怎么办?”
虽然夫拉索夫不识抬举,但我也不能袖手旁观,所以命令巴斯曼诺夫:“命令部队进入阵地,做好战斗准备。”
“可水兵这边?”巴斯曼诺夫想到夫拉索夫刚刚的态度,还有些为难。
“不管他,按照我的命令执行。”
我走出了指挥部。看到巴斯曼诺夫正指挥警卫连、反坦克步枪连、民兵连进入阵地。而夫拉索夫则率领三四十名战士朝山下跑去。看样子他们想在山脚下和德军展开一番较量。
由于敌机的轰炸和大炮的轰击。山坡顶上没有什么像样的工事,除了几段不长的战壕还算完整外,其余的地方都被炸塌了,所以绝对多数的战士都隐蔽在弹坑里。
夫拉索夫带着他的部下,来到山脚下,也纷纷跳进了山脚下的弹坑,或者是躲在被击毁的坦克下来。
四辆开得快的坦克,已经距离他们不到一百米了。还有五六十名士兵,小跑着跟在坦克的后面,朝高地跑过来。
我走到胡巴尔的身边,大声地问他:“上尉同志,这么远能打到敌人的坦克吗?”
胡巴尔目测了一下距离,然后回答说我说:“报告师长,敌人的坦克已经进入了我们的射程,不过天色渐暗,战士的射击精度可能会有所影响。”
我一挥手,不耐烦地说道:“顾不了那么多。二十几支反坦克步枪一起开火,总能击中两辆吧。上尉。立即给你的战士下命令,让他们对着敌人的坦克射击。”
胡巴尔答应一声跑开了。就在这时,山坡脚下的夫拉索夫已经命令战士们开火了,密集的子弹打在坦克的车身上,只溅起了一连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