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爱德华·修米罗。
我已经死了。身体的重量感在灵魂离开的同时消失得无影无踪。我的魂魄在空中飘荡,不知道自己要飘到哪里,只知道飘得越来越高、起来越远。
我往下望去,只见在我的尸首旁,我一生中唯一的挚友、同时也是杀害我的凶手,正挥动着夺走我性命的凶器,手舞足蹈、得意忘形。他那个样子,已经是不是我所认识的伍迪;也许我根本就从来不认识真正的伍迪,现在才是他脱下面具后的真面孔。
伍迪说,杀了我他就得到了自由,但他这个样子,怎么看都不是自由,反倒是自己走进了另一个牢笼之中。伍迪言而无信,他说他杀了我之后会把军队解散;可事实上,伍迪却把大军进引了圣殿骑士团预先设下的圈套。
我仇恨、我不甘、我愤怒……我大声向将士们疾呼;可他们没人听到我的声音,终于在伍迪的阴谋之下,一步步地走进了毁灭的深渊。
将士们惨遭屠戮,四万大军灰飞烟灭,无数条冤魂在我身边飘上天空;他们至死都不知道出卖自己的人是谁。伍迪将他和我辛辛苦苦建立的荣誉和基业彻底毁掉。他杀死我之前曾说说,能为我带来一切,也能带走我的一切;或者这仅仅是伍迪对自己的过去作一个了断?
我不知道,我也没能再思考,因为亡魂是没有思考能力的。
随着死亡时间的延长,愤怒、不甘、惊恐、悲恸……所有残留的情感也逐一淡化,自我的意识渐渐消失了,生前的一切似乎已无所谓了……
当我的自我意识恢复时,再一次感受到身体的重量。
我睁开双眼,只看到眼前一片红光。不对,并非我看到红光,而是我双眼中闪烁着红色的光芒。
我坐起来,发现自己赤着上身躺在一个复杂的魔法阵中,在魔法阵的边缘点满了一圈烛火。我伸手摸向胸前被穿透的致命伤口,可伤口却早已痊合;但是,身体依然如死时般冷冰冰,没有任何一点温度。
“你的灵魂回来了,看来仪式相当成功。”一把声音传进我的耳际。
我站起来环顾四周,发现原来自己正身处一个石室中,一名身穿黑红色贵族长袍的男人站在烛火圈之外,他的容颜有些熟悉,但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你是谁?”我向那男人问道。
“我叫奥兰多。按照规矩,要该叫我一声主人。”那男人这样对我说。
“为什么要叫你主人?”
“因为你是靠我的血复活的。”
“复活?等等,我好像已经死了!”
“对。你被你的好朋友谋杀。我把你的尸体带了回来,吸干你身上的血液,然后把我的血注入你的体内--这就是名为‘初次拥抱’的神圣仪式。恭喜你,成为我血族的一员。”
“吸血鬼!”我条件反射般吐出这个令人憎恶的名字。
“不许侮辱自己。血族是个应该骄傲的名字。”奥兰多转过身,“你跟我来。”
没人知道吸血鬼从何而来,有人认为他们是遗留在现世的恶魔后裔,他们以人类的鲜血为食,凶残成性、嗜杀无度,在世界各地制造出大量惨案,血债累累、人神共愤,成为了中央教庭誓要铲除的毒瘤。可如今,我自己却成为了臭名昭著的吸血鬼,令我不可思议的是,我居然没有感到震惊或抗拒,反倒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也许,身为活人时的认知和价值观,早就随着我的生命而逝去。
因此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为何会那么听从地跟着他走,是魔法的影响,还是仪式结成的契约,抑或对未知的事物的渴望?
我和奥尓兰走在漆黑、漫长的走廊之中,没有携带任何光源,却能看清眼前的道路。
“奥兰多,这是在哪里?”在行走的路程中,我把心中的疑问一一道出。
“我的城堡。”
“你为什么要救我?”
“我没有救你,只是等待一个机会将你变成血族而已。我等了这个机会已经二十多年了。”奥兰多说出令我意想不到的话。
“什么?二十多年?”
“你已经忘记我了。当年我被圣殿骑士团和你们修米罗帝国的军队追杀,身负重伤逃到帝都附近,结果被两个小孩子所救。其中一个孩子对我说出了他的名字,原来他是一位帝国皇子。”
“那件事……”经奥兰多这么一提,我才从记忆里翻起这件早被尘封的往事。
“自此之后,我几乎每天都在观察你,还有你身边的同伴。那个孩子很懂得掩饰,但他的眼神却在不经意间出卖他的内心。因此我知道,早晚有一天你会死在他的手里。”
“你明知道伍迪会杀我,却偏偏袖手旁观?”我感到自己被愚弄。
“就算我向你发出警告,你会相信一个陌生人而怀疑出生入死多年的兄弟吗?”奥尔兰冷笑道,“而且我没有救你的义务。你的人生已经过去,但是死亡并非终结。”
“等一下。”我问出了我最为困惑、也是最想知道的疑问,“你把我变成血族是何目的?”
“你会知道的。”奥兰多没有正面回答,“但在此之前,你必须先了解血族的历史。”
这时我们来到了一间书房门前。
那里不仅收藏着血族的历史,还有被掩盖的真相。
血族是一个年轻的种族,诞生于伐魔战争时期。但要说起血族的起源,就不得不提到另一个不为人知的种族:狼人。
抗击恶魔的伐魔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