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曙光划破深夜的黑暗。
朱利安·卢梭带着一身风干的血迹,木然地回到赛琳娜的房子。房子的主人早已等待多时,她也是一夜未睡。
“完成了吗?”赛琳娜问。
“人死了,尸体也埋了。”朱利安目无表情地答道。
“有人发现吗?”
“没有。”
“花名册呢?”
“我只找到这东西。”朱利安取出一本被鲜血染红一半的厚厚的本子。
赛琳娜拿过本子,仔细地翻看了几页,点头道:“没错,就是这东西。”然后转身走进厨房,欲将其投入灶头的炉火中。然而本子却被朱利安抢回。
“你干什么?”赛琳娜沉下脸。
“您确定这是花名册?怎么看都是一个帐本。”
“没错。它既是帐本,又是花名册。赶快交给我烧掉。”
“您必须解释清楚,不然我绝不会交给您。”
“我没义务向你解释,你也没权力知道,给我!”赛琳娜怒了。
“如果我一定要知道,您打算抢吗?”朱利安寸步不让,“我很好奇,您和丹特的身手相比如何。”
“你……”赛琳娜的表情像是要吃人。不过她拿朱利安没有办法,朱利安不是组织里的成员,因此无法用上下级的关系来压他。对恃数秒,最终赛琳娜妥协了:“翻开第7页,将帐本上客人姓名的头一个字母,从下到上连起来。”
朱利安照做:“s、e、l、e、n、a……selena!是你的名字,赛琳娜?”
“丹特以藏头字的方法,将我们的名字隐藏在帐本中,至于后面那堆代表记帐日期和金额的数字,指代我们住处的所在地。”说到这里,赛琳娜已经很不奈烦了,“该说的和不该说的,你都已经知道,该把花名册给我了吧。”
“抱歉。我只是不希望昨晚的辛苦毫无价值。”说完,朱利安将帐本递上。
赛琳娜夺过帐本,拿向灶头。
“容我再问一个问题,您是红树吗?”朱利安朝背对自己的赛琳娜道。
她楞了一下,没有回答,直接把帐本投进炉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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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北之地冬季的晨曦来得晚,当奥洛帕其他地方艳阳高照时,雪域联邦仍笼罩在若隐若现的昏暗中。
波尔菲沙格勒以西400多公里的荒野,一支队伍正以极快的速度往西疾驰。这支队伍由7个人组成,分别乘坐六辆犬拉雪橇和一匹马。从西兰西亚平原骑来的马几乎都走失或死亡,因此伙伴们的坐骑换成了犬拉雪橇,只有野蛮人乌籍仍保持骑马的传统。
每辆雪橇由8条哈士奇雪犬牵拉。这些雪犬和雪橇,是难民们逃亡至波尔菲沙格勒时乘坐的。哈士奇雪犬比马更适应极北之地的严寒,而且犬类通人性,与主人关系极好,难民们逃到波尔菲沙格勒后,没有食物养活这些雪犬,又不忍杀它们来吃,于是就将它们放养到银风针叶林,需要它们时,只要一吹奏狗笛,这些忠诚的雪犬就会自动跑回来。
由于雷被虫宿行尸咬伤,按照避难所的规定,不得留置被瘟疫感染的人,虽然经过苏菲娅的魔法治疗,毒素暂时被封住,但是规矩早已定下,绝不会因为个别人而破例。雷不能留在避难所中,同伴们也不会弃他于不顾,将小提娜送进避难所后,还没有得到充足休整,苏菲娅、乔伊卡、卡修斯、雷、丹妮、雷欧纳德、乌籍七人就踏上新的征程,而伊申诺娃和莱尔两兄妹则选择了留下。因为几个月来一直对避难所里的人构成重大威胁的莉娅莫高娃虽已死去,但她制造的无数惨剧、犯下的滔天罪行,却没有因为她的死而消散,成为笼罩在难民们头上挥之不动的阴霾,兄妹俩留下来是为了替母亲赎罪,要用自己的能力保护避难所。
莱尔是避难所里唯一的施法者,在防御中起中坚作用;而伊申诺娃的任务更重要。很多有名的炼金术师,为防止自己的研究成果被窃取,在作实验记录时,会使用只有自己才能看懂的特殊符号来替代关键的数据和字眼,这些特殊符号被称之为炼金术师的密码。伊申诺娃和莱尔的爷爷萨维科叶夫,在研发哈维16号(即“保护者”)时,按照习惯用密码来作实验记录。萨维科叶夫逝世之后,虽然避难所里的炼金术师为数不少,但没人能破译他的密码,因此无法仿制出第二个“保护者”。伊申诺娃小时候很喜欢躲在爷爷背后,观看他做实验和写实验记录,对于萨维科叶夫的密码算是略知一二,因此伊申诺娃的主要工作,就是要凭借着记忆,将萨维科叶夫制造“保护者”的实验记录破译出来。
他们两兄妹留在避难所,比跟着我们安全,而且有他们在,小提娜也不至于太寂寞。坐在雪橇上的卡修斯如此想到。此时他手里拿着舒瓦申基的“续航之握”,他原来的魔法杖,在七罪之塔中被毁掉后,因此被迫长时间空手施法,然而在魔法演示场在与莉娅莫高娃的战斗中,他手持舒瓦申基借给他的家传之宝,使自己的魔法发挥出超乎寻常的威力,那一刻“续航之握”带给卡修斯的微妙感觉和震憾,绝非三言两语可说清。在物归原主时,卡修斯不舍的表情完全写在脸上。舒瓦申基看穿卡修斯的心思,于是对他说:“宝剑赠英雄。你的魔法潜力无从估量,‘续航之握’与其留在一个失去法力的糟老头身边,继续暴殓天物,还不如在你的手中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