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沉闷,心口有些喘不过气,卫初宴在这样的感觉中醒来。
熟悉的感觉,不用睁眼都知道怀里趴着一个人。身子仍然很是困倦,脑袋也一阵阵地困,半睡半醒的状态下,她闭着眼嘟囔了一声:“寂,不要压着我睡......”
说着,她习惯性地托住了怀中人的臀,想要把她从身上抱下去。一摸,却意外的摸到一层柔软的布料,她一怔,而后现布料下的小屁股肉呼呼的......摸着软,却不够紧实挺翘。
触感......不对。
一个激灵,她睁开眼睛,低头往怀里看,第一眼的感觉,是赵寂变小了。而后她彻底清醒,明白过来,不是赵寂变小了。
是世界不同了。
是赵寂还未长大。
目光落到自己细小的胳膊上,她敲了敲脑袋,哦,对了,她也还未长大。
不过,分化之后,她便会长的快些了,到了十五六岁,她可能就会有很高挑的身量了。度、力气、五感,这些都会在这几年得到加强,最初的一两年强化的最为显著,如同赵寂,她分化不久,就和从前大为不同了。
而她自己,分化虽然还未完成,但她好像已经有了变化。
比如现在,她能抱起赵寂了。
被卫初宴这么一折腾,赵寂也醒来了,她的胳膊仍然挂在初宴脖子上,伸手揉了揉眼,迷瞪着双眼看向她。
见她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卫初宴干脆抱着她坐起来,这么一动,才现脊背既冷又僵,不知在这坚硬的石砖上睡了多久了。她忍着酸麻,站了起来,还是托着赵寂的臀,把她抱到了床上,想要将她放下。
赵寂却表现得很依赖她一般,虽连眼睛都懒得睁开,却倔强地挂在她身上不肯下去。初宴一愣,转而想到,应该是自己的信息素在影响赵寂。
否则,白日里,赵寂如何会如此困倦呢?定是受了她的影响了。
没法子,她抱着赵寂爬上了床,坐在床头,赵寂双膝曲着坐在她膝上,脑袋一点一点的,最后点在了她的颈侧,呼吸复归均匀。
她又睡着了。
明明是她在分化,怎么现在看来赵寂却更困倦一般?她想不通其中的道理,只得先放下疑惑,一手托住赵寂,另一只手拉过床上被她搅成一团的素色锦被,在空中扬了扬,裹在了赵寂身上。
而后,她慢慢地、轻柔地,将自己从赵寂胳膊下解救了出来。
心中瞬间空了一片。
应该是午后了,阴雨天已过,如今外边正放晴,屋里十分亮堂,也不算很冷,因此不过睡了一会儿,赵寂便开始踢被子,初宴给她盖了两次,见她仍然不舒服,便只拿一角盖住了她的肚子,自己往屏风后边去了。
屏风后边是浴桶,她还没那么难受的时候吩咐人朝里注过水,想要清洗一下,不过没来得及又晕过去了。如今水已冷了,但她也不好再出去,身上又汗津津的,因此便解下了浸满梅花冷香的衣袍,不断拧干巾帕擦拭起身体来。
丝是不能洗了,天虽转热,但分化时候身体反复,如今是觉得热的,但一会儿若是浑身冷了,又未干,那便一定会让她有种在冰窖中的感觉。趁着身体尚好,她迅将身上弄清爽,拿了干净衣袍换了,唤了一声墨梅。
不出片刻,墨梅到了门外,她让墨梅准备了些吃的送进来,免得高沐恩起疑。
墨梅这丫头傻的可爱,大约真以为她感染风寒了吧,端来饭菜的同时还拿了一碗汤药,这种治疗风寒的药她从前给卫初宴熬过一段时间,方子也一直带在身边,如今可不就是“派上用场”了么。
到了傍晚,卫初宴的分化趋于稳定,信息素消散了大半,赵寂这才醒来,屋内已然燃灯,灯光如豆,初宴换了身荷花色的案旁写着什么,写几笔又停一下,似是蹙眉忍痛。
缩在被子里看了一会,见卫初宴又开始盯着桌前的一截枯枝呆,赵寂轻手轻脚地走下床去,来到初宴面前,挨着她坐下来,好奇看着她。
“你不疼了吗?”
第一天还未过去,卫初宴看起来怎么已然和平常一般了?
卫初宴这才反应过来,转头看向她,捏着笔杆摇了摇头:“不是很疼了。”她见赵寂好奇地看着她写的东西,想看却又忍着不去看,约莫是知道窥人隐私不好,极有教养地不把目光落在纸上。初宴便大方地将纸递给她,解释了一下:“既然分化了,我想写封家书给爹娘,告知他们我的情形,也好了去他们一桩心事。”
她的字体娟秀工整,如同旷野中整齐开放的小花,又各有柔婉的姿态,读之令人赏心悦目。赵寂是第一次见她写字,以往,即便在学堂她也从不落笔的。
自己平日里总觉得自己的字不错,如今与卫初宴的一比......赵寂的小脸又红了红,随即,她想到一件事。
“你不等两天再写吗?如今你的品级尚不明确,修书回家,你家爹娘欣喜之余,也不免挂怀,少不得又写信过来问你是什么品级,一来一回,岂不麻烦?”
初宴手指一顿,意外地看她一眼,随即点头笑道:“是我考虑不周了,也罢,过几日再写吧。”
她将手中笔杆放下,将纸张铺开晾在一旁,心中略感无奈。她其实是想直接写上自己是中品乾阳君的,这次的分化比上次更痛苦,她大致确定了,她还是绝品资质,但这事是一定要捂住的。
那颗药丸,按照药量来说,应当是恰好将她压制在中品的级别,因此她倒没想那么多。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