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瓜尔佳氏现在说话行事看起来很正常,但弘瞻知道,她根本就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出来,也不让任何人进去,除非她的疯病好了,否则这一辈子都不会认得自己,只记得那个伤透了她心的弘瞻。
看着自己种下的恶果,弘瞻忍着心中的难过,道:“额娘,以前的事情,儿臣无法改变,但以后,儿臣会一直孝顺您,希望老天爷能够开眼,让您的病早点好起来。”
见瓜尔佳氏不说话,他努力挤出一丝笑容,道:“额娘,儿臣帮您一起摘这腊梅花好不好?”
瓜尔佳氏用力点头,开心地道:“多摘一些,这样弘瞻才够用,他比你小,你是哥哥,你要多照顾他一些。还有啊,他性子比较倔,有时候就算错了,你也不要与他争执,知道吗?”
面对她煞有其事的叮嘱,弘瞻咽下嘴里的苦涩,道:“是,儿臣知道,儿臣会照顾他的,您别担心。”
这一日,他们摘了许多腊梅花,从祥与从意两人兜着衣裳才拿回去的,而在咸福宫,弘瞻也看到了收藏五年之久的腊梅干花,虽然他现在已经不需要这些了,但仍是珍而重之的收起来,至于新摘来的那些,则让从祥他们制成干花,然后好好收着。
从咸福宫出来时,已是日落西山,冬日的余晖洒落在身上,有那么一丝暖意,但并不足以驱散寒冷。
走到一半,斜刺里走出一个人来,挡在弘瞻身前,打千儿道:“奴才给六阿哥请安,六阿哥吉祥。”
冬日的夜黑的特别快,太阳刚落下一会儿,便黑的难以看清站在面前的人,弘瞻盯了好一会儿方才认出来,“是你?你来做什么?”
来者正是奉了那拉氏之命的小和子,“主子想见六阿哥,还请六阿哥过去一趟。”
此时此刻,弘瞻已经看透了那拉氏与刘氏对自己的利用,哪里还会过去,当下道:“我不会过去的,让你主子以后都不要过来找我。”说罢,弘瞻越过小和子离去。
小和子愣了好一会儿方才回过神来,赶紧跟上去道:“六阿哥,主子真的很想见您,还说想要谢谢您,您……您就过去一趟吧,不然主子会难过的。”
弘瞻脚步一顿,冷声道:“我叫你回去,没听到吗?”莫看弘瞻只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一旦他拉下脸,颇有些吓人。
小和子苦着脸道:“可是主子有命,若是不将六阿哥请回去,奴才没法交差啊。”
弘瞻没有说话,倒是他后面一个宫人警惕地道:“你是哪个宫里的奴才,要请六阿哥去何处?”戴佳氏之前叮嘱过他们,要仔细盯着任何一个与弘瞻接触的人,眼前这个小太监,言语不详,明显有问题。
小和子没有理会他,只是瞅着弘瞻,见他一直不说话,又道:“六阿哥,奴才求您了,您就再去见一见主子吧,别为难奴才了。”
宫人又问了一遍,见小和子始终不回答自己,心中来气,与另一个宫人道:“将他抓起来带回景仁宫,看他在主子面前可还敢这样嘴硬。”
一听这话,小和子赶紧哀求道:“六阿哥救救奴才,奴才可没做什么坏事啊。”
弘瞻看着已经走到小和子面前的两个宫人道:“好了,都给我退下。”见宫人不听话,他加重了语气道:“怎么了,我差不动你们了吗?”
宫人到底不敢过于驳他的话,低头道:“六阿哥,主子交待过,您……”
弘瞻目光一闪,打断他的话道:“这件事,我会亲自与成妃娘娘说,你们且先回去。”
宫人面面相觑,犹豫着道:“六阿哥,这样子奴才没法向主子交待。”
弘瞻拉下脸道:“你们弄清楚,我是六阿哥,不是成妃娘娘的囚犯,去哪里,做什么,皆是我自己的事,不需要任何人应允,退下!”
在弘瞻的坚持下,两个宫人只得退下,小和子则是一脸惊喜地道:“六阿哥,您是不是愿意去见主子了?”
在弘瞻点头后,他赶紧在前面引路,但小和子并不知道,弘瞻之所以改变主子去见那拉氏,并非他想的那样,而是想要与那拉氏去说清楚,让她不要再纠缠自己,也不要再妄想利用自己。
与上次一样,在引开守门宫人后,弘瞻趁黑进入到冷宫中,夜色中的冷宫看起来越发破败,犹如一只已经腐朽的巨兽。
当弘瞻出现在那拉氏屋中时,后者激动地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方才哽咽着拉住弘瞻的手道:“弘瞻,这次皇额娘真的是要谢谢你,若非你,皇额娘已经不可能再站在这里,这份恩情,皇额娘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弘瞻不着痕迹地抽回手道:“皇额娘言重了。”
那拉氏目光一闪,抹着眼泪道:“本宫说的皆是实话,一点都不言重,如今本宫没有别的愿望,就盼着能够安安稳稳度此残生。”弘瞻刚要说话,那拉氏已是再次道:“对了,本宫听说你在养心殿外跪了一天一夜,可还好?有没有生病?”
弘瞻低头道:“没什么事,皇额娘放心就是了,以后……只要皇额娘好好待在冷宫中,想必也不会再有什么人对您不利。小和子已经引起了成妃的怀疑,儿臣以后也不方便再来冷宫,还请皇额娘自己珍重。”
虽然他一直说的很客气,但言语间的生疏,那拉氏怎么会听不出来,但她并没有点破,而是道:“你说的没错,但今日既是来了,就多陪本宫一会儿,以后恐怕就再没有这个机会了。”
弘瞻犹豫了一会儿,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