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又何尝不是,只是有时候时间真是过的极快,一转眼,二十多年过去了,不知道朕能否再与你一起度过一个二十年,若可以,那上天真是待朕不薄了。”他这个话令凌若心中一痛,握紧胤禛的手,无端哽咽道:“可以的,不止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臣妾都会陪着皇上,绝对不会再离开。”
凌若异乎寻常的激动令胤禛讶异,旋即哂笑道:“你可是比朕还要贪心,四十年……那个时候朕都快九十岁了,朕可还没听说哪位帝王有这么长的寿命过,那简直就是在与上天抢夺岁月了。”
凌若也发现自己太激动了一些,连忙遮掩道:“以前没有不代表将来也没有,说不定皇上会活过百岁呢!”
胤禛摇头道:“寿命这种事,早在人刚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只是谁都不晓得寿命何时会耗尽而已,活了这么些年,又为了帝位争夺了大半辈子,这些朕已是看淡了许多,能活得多久便算多久。”不等凌若说话,他又道:“罢了,不说这些了,朕与你一起去看看嘉柔,这孩子还是很喜欢哭闹吗?”
“倒不是经常,但偶尔哭起来却是怎么哄都哄不好,非得等她自己哭泪了才会停下,有时候看着哭得脸都紫了,臣妾也实在拿她没办法。”以前在果亲王府时,只要嘉柔哭得哄不住,便请允礼来抱,往往他一抱,嘉柔便不再哭泣,可如今是在宫中,无缘无故地怎能经常请允礼入宫,若真这样做了,就算两者之间清白的什么事都没有,也非得被抹黑不可。
胤禛想了想道:“想来是她月份不足便临盆的缘故,等月份大一些就好了,平日里让照顾的奶娘嬷嬷仔细一些,别饿了冻了她,还有她在胎里曾中过毒,虽说如今没有大碍了,但还是不能马虎,隔三差五便让太医看看,有什么事也好及早发现。”
“臣妾记下了。”如此说着,凌若忽地笑了起来,道:“皇上可是比臣妾这个做额娘的还要紧张呢!”
“她是朕的女儿,朕紧张她是应该的,再说若非朕当时刚愎自用,她又怎会早产中毒,诸多儿女中,朕最亏欠的就是她了。”正是因为这份亏欠,在嘉柔刚刚满月的时候,便册封她为固lún_gōng主,成为众公主中头一份的荣耀,要知道就算是那拉氏的养女涵烟,也因其生母之故,只封了一个和硕公主。
见胤禛神色黯然,凌若知道之前的事,他一直未曾真正放下,故安慰道:“一切都过去了,臣妾与皇上都不要再提了好吗?”
“好,你说不提便不提。”自认清了自己内心真实的感情,还有经历过生离死别后,胤禛对凌若异常的宠溺,并不像寻常帝妃那般,就算再宠,也有着不可逾越的君臣之别。
两日后,允礼依旨入宫,待得知凌若召见自己是为了选嫡福晋一事时,他沉默良久,吐出一句话来,“多谢熹贵妃关心,但臣暂时没有娶妻的打算。”
面对允礼,凌若心中总有着一丝说不出的内疚,或是因为他对自己的好,或是因为他为了替自己采摘紫苏草险些丢了性命。不可否认,允礼很好,无奈自己心中只得胤禛一人,不论是感情还是身份,都注定自己无法回应他的好。若只是这样便算了,可现在,自己却要为了自身的平安而迫使他答应娶妻,这样做,对于允礼,无疑是残忍的,但她还有别的选择吗?
“若娘娘没有别的事,臣先行告退了。”允礼这句话将凌若自沉思中拉了回来,连忙道:“十七爷且慢,容本宫先说几句话。”
允礼没有说话,但也没有再退出去,凌若见状心知他是等着自己说下去,逐道:“十七爷年纪也不小了,拖了这么多年,也该是时候好好择一门亲事,成家立室了,否则再这样下去,要拖到何年何月?勤太妃年纪不小了,眼见着其他几位太妃都抱了孙子,可勤太妃却连儿媳的影都没见着,心中的难过可想而知,十七爷一向孝顺勤太妃,为何在这件大事上,却迟迟不肯顺着勤太妃的意?”
允礼抬头看向凌若,神色复杂地道:“娘娘很希望臣娶妻生子吗?”
大殿因为这句话而沉寂了下来,静得落针可闻,许久,凌若方淡淡地道:“十七爷是本宫与嘉柔的恩人,本宫一直都希望可以报答十七爷,所以特意为十七爷打听了京中诸位大家闺秀,相信其中必有合十七爷眼缘之人。”
面对杨海递来的册子,允礼看都不看,只是盯着凌若道:“臣只想问娘娘一句,是否很希望臣娶亲?”
虽然允礼极力压制,但还是有一丝酸楚从话音中透了出来,令凌若越发内疚,深吸一口气,她道:“是,不论是本宫还是皇上,亦或是勤太妃,都希望十七爷能够尽早成亲,开枝散叶。”
允礼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从杨海手中接过了册子,面无表情地翻看着,直至快看完的时候,神情才起了一丝变化,“拂樱还未嫁人?”
拂樱是阿灵阿女儿的闺名,以前阿灵阿还在世的时候,他曾见过拂樱,不过那时候尚小,如今算起来,已是年逾十九。
凌若有些怜惜地道:“是,自从阿灵阿出事后,其家族便大不如前,哪怕她才情德行俱是上佳,也少有人向其提亲,一直耽搁到现在。”
凌若话音刚落,允礼已是合上了册子,道:“臣已经选好了,就拂樱吧,烦劳娘娘向皇上请旨赐婚,臣一定依时迎娶拂樱为嫡福晋。”
允礼的干脆令凌若愕然不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