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里正听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这话要是在他得知自己得病之前听见,怕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但是现在得病了,这种道理很自然的就能悟到,他讪讪的道:“现在若是不计较了,是不是也晚了。”
“不晚,什么时候都不晚。”温竹青道:“我的建议,一方面吃药,另一方面,放开心胸坦然的过以后的日子。既不要胆战心惊随时算自己剩下的日子,也不要思切家里得到什么留下什么。”“吃穿住行全都重要,饮食和长寿是密不可分的,咱们乡下人为什么比城里人活的时间长?就是因为常年吃粗粮,加上种地打猎,身体自然好。所以,以后在吃得方面,可以增加自己爱吃的东西,这方面倒
是不用忌口,吃自己爱吃的,心情自然会好一些。”
温竹青继续说着:“至于心态方面,尽量做到无忧无虑,凡事想开,多出门转转,和人谈谈心聊聊天,感受一下生活的美好。”
最后道:“可能一下子做不到,不过记着这些话。凡事多往好的方面想,尽量将自己的心态调整好,身体自然会好些。”
她说完了,屋里好半天没人说话。
毕竟,这番言论在乡下人来说真的也是闻所未闻的。何况,这番话听在心态不同的人耳中,意思也是完全不同。
心态好的,会想通这一点,按照她说的去做,自己好好过自己余下的日子。心态不好的,听着完全就是带病延年了。
付里正脸色青一阵紫一阵的,半天说不出来一个字。
温竹青道:“我说的话你好好想想,想开了就想开了,想不开,谁也没办法。不过起码有一点要做到,就是不要多生气,心态调整好。”
付里正将方子拿过去看了看,跟之前在城里大夫那里开的方子对了对,现多了好几味药材,这一下又觉着有了希望,毕竟方子不同。
抬起头对温竹青道:“温姑娘说的话我都记住了,回去了就照你说的做。”一顿又道:“你看我多久来看一次病合适?”
其实这病看不看的没有很大的区别。
不过温竹青也知道,叫他常来观察,对他来说也是一种希望,人只要有了希望,心态就会好一些。
想了想便道:“半个月来一次,我检查一下病情。”
“半个月?”付里正还愣了愣,大约觉着时间太长,又问道:“这药”“药方子不用变,以后就会一直吃这方子,所以不用看的太勤,半个月检查一下治疗的进展,等等的,就可以了。”温竹青道:“最重要的还是我说的那些话,不要生气,放宽心情,多看看好的事物。只要凡
事能先想到好的方面,这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付里正如死灰一般的面色稍微好了些,便站了起来点头道:“那就按照温姑娘的吩咐,我半个月来一趟。”
温竹青又道:“马上过年了,家里如果有在外面的子弟,可以叫回来一起过年,热闹热闹。”
付里正明白了她的意思,面色又沉了沉,点了点头,便告辞了。
乔大爷也跟着走了。
齐瞻道:“付里正明显还抱着希望,觉着你能给治好。你可倒好,简直就是直接说治不好了,带病延年吧。”温竹青苦笑:“主要是我告诉他生病的时候,就已经说得很严重了。当时的情况不是和你说过了,为了叫他们住手不要再打了。现在说安抚的话,那等于是骗人了。再说了,我说的都是从大夫的角度认为是
对他最有利的,叫他了解清楚什么对他的病情好。”
温竹风和温竹雨就从另一个屋子过来了,温竹雨问道:“姐姐,那个人是干什么的?”
“看病的。”温竹青回答道。
“看什么病啊?”温竹雨问。
温竹青已经习惯了她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习惯,道:“重病。”
“多重的病?”果然温竹雨接着又问。
温竹青还没回答,那边齐瞻反倒给逗得笑了出声。温竹雨的注意力马上被吸引了过去,笑着问:“五哥哥,什么事这么高兴啊?”跑过去仰着脸。
齐瞻将她抱在炕边坐下,笑着道:“竹雨喜欢有新衣服吗?”
温竹雨小脸都一亮,声音清脆的笑着:“喜欢!”齐瞻转头正要叫廖妈妈,看见温竹青睁大眼睛看着自己,忙笑着道:“上一次不是跟竹雨说不走吗?不过有事还是走了,所以我叫裁缝给竹雨做了件新棉袄赔罪的跟你没关系,是我这个当表哥的跟竹雨
和竹风做的。”
还循序渐进式的,解释了一番,最后又加上温竹风。
温竹青张了张嘴,觉要说的话都已经被人家预先堵住了。
新衣裳放在齐瞻住的那房子里,廖妈妈去拿了过来,温竹青便去厨房做午饭,这会儿午时都过了。
这几天忙得很,基本上都是廖妈妈在做饭,厨房她都有好几天没进来了。洗了手准备做饭的时候,才现好些东西居然都已经不知道放在哪里了。
原本放生菜的筐子不知道挪到了哪里去,找半天没找到,去打开了冰柜的盖子,看看今天中午做什么。
现冰柜里面塞得满满的,上面放了一大块冻得和石头块一样硬的一条大羊腿。
简直无从下手。
温竹青正在考虑怎么做,廖妈妈又小跑着进来了,笑着忙叫:“姑娘您不用忙!午饭奴婢已经做好了。”
温竹青有点奇怪的看了看炉灶,上面的锅里都是空的:“做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