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龙的内外功均臻达第一流高手的境界,否则如何能数十年来盛名不衰。
此人天性好道,独身不娶,一个人居住于城郊一所小庄院里,足不出户,由徒弟定期遣人送来所需生活用品。终日埋首研玩道家秘不可测的宝典《长生诀》。
据历代口口相传,此书来自上古黄帝之师广成子,以甲骨文写成,深奥难解。先贤中曾阅此书者,虽不乏智能通天之辈,但从没有人能融会贯通,破译全书。全书共七千四百种字形,但只有三千多个字形算是被破译了出来。
书内还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曾看过此书者的注译,但往往比原文更使人模不着头脑。
犹幸书内有七副人形图,姿态无一相向,并以各项各样的符号例如红点,箭头等指引,似在述说某种修炼的法门。但不谙其意者不练犹可,若勉强依其中某种符号催动内气,立时气血翻腾,随着更会走火入魔,危险之极。
石龙与此书日夕相对足有三年。但仍是一无所得,就像宝藏摆在眼前,却苦无启门的钥匙。
这天打坐起来,心中突现警兆,怎也没法集中精神到宝典内去,正沉吟间,一声干咳。来自庭门外。
石龙忙把宝典纳入怀里,脑际闪过无数念头,叹了一口气道:“贵客大驾光临,请进来喝盅热茶吧!”
只是从对方来至门外,自己才生出感应,便可知来者已到了一级高手的境界。
“达则兼济天下。穷则自立其身,石兄打的真是如意算盘,这等进可攻,退可守,怎样都可为自己的行为作出心安理得得解释。我宇文化及佩服佩服。”
石龙知对方借念出自己挂在厅堂处的题字,来讽刺自己。他修养甚深,毫不动气,仍安坐椅内,淡淡道:“原来是当今四姓门阀之一宇文阀出类拔萃的高手,宇文兄不是忙于侍候圣上吗?为何竟有这种闲情逸致来访我等方外野民。”
宇文化及负手背后,散步似的踱进厅堂,先溜目四顾,最后才落在稳坐如山的石龙脸上,叹道:“还不是石兄累人不浅,你得到了修道之士人人艳羡的延生宝典,可是却不献予圣上,教他龙心不悦,我这受人俸禄的惟有作个小跑腿,来看看石兄可是个知情识趣的人了。”
石龙心叫厉害。
他虽心念电转,但表面却是好整以暇,油然道:“石某人一向狂野惯了,从不懂奉迎之道,更是吃软不吃硬的人,说不定一时情急下,会拚着玉石俱焚,把书毁去,那时宇文兄岂非没法向主子交差吗?”
两人打一开始便唇枪舌战,不肯善了,气氛顿呈紧张起来。
与屋中两人气氛紧张不同,身穿隐形衣的刘结草早已经复制完全本的《长生经》,正在屋子的一角中悄然看戏,想要见识一下这个幻想世界所诞生出来的“虚假武学”。这也是他以后想要建立的“幻武”的根基,否则何必要创造这样一个幻想世界呢?
宇文化及瞧了石龙好一会后,讶道:“若石兄能毁去宝书,那此书定非广成子的《长生诀》,毁掉了亦没什么大不了,不过石兄这种态度,对贵道场的诸学子却是有害无益。说不定还祸及他们的父母子女,道佛两家不都是讲求积德行善吗?石兄似乎有违此旨呢!”
石龙听他威胁的语气,更知他所言不假。终于脸色微变,就在这心神略分的剎那,宇文化及立时出手,隔空一拳击来。
前天刚过大暑,天气炎热,可是宇文化及才出手,厅内的空气立即变得奇寒无比,若非石龙内功精纯,恐怕立要牙关打抖。
不过他也绝不好受。
换了是一般高手发出拳劲,必会清清楚楚的生出一股拳风,击袭敌人。但宇文化及这一拳发出的寒劲,似无若有,就像四下的空气都给他带动了,由上下四方齐往石龙挤压过来,那种不知针对哪个目标以作出反击的无奈感觉,最是要命。
刘结草眼中一亮,心思:“这不愧是构思中的幻武。虽无半分神通,可是却如此灵异,果是稀有的以精神力和意境来推动内外力量的特殊武学。虽现实无用,但是用来借假成真却是极好。”
面对宇文化及这强力一击,石龙仍安坐椅上,浑身衣衫鼓涨。
蓬!
气动交击,形成一股涡漩,以石龙为中心四处激荡,附近家俱桌椅,风扫落叶般翻腾破裂,滚往四方,最后只剩石龙一人一椅,独坐厅心。
宇文化及脸现讶色,收起拳头。
石龙老脸抹过一丝红霞,倏又敛去。
宇文化及哈哈笑道:“不愧扬州第一人,竟纯凭护体真气,便挡我一拳。就看在此点上,让我宇文化及再好言相劝,若石兄爽快交出宝典,并从此匿迹埋名,我可念在江湖同道分上,放石兄一马,这是好意而非恶意,生荣死辱,石兄一言可决。”
石龙心中涌起无比荒谬的感觉。
自得到这道家瑰宝《长生诀》后,把脑袋想得都破了,仍是一无所得。心境反没有得书前的自在平和。现在竟又为此书开罪了当今皇帝,甚至可令皇帝乘机把自己的弟子杀死,以至乎把当地所有武馆解散,以消灭此一带地方的武装力量,这是否就是“怀宝之孽”呢?
他当然不会蠢得相信宇文化及会因他肯交出《长生诀》而放他一马,以杨广的暴戾,哪肯放过自己。
刚才与宇文化及过了一招,他已摸清楚对方的“冰玄劲”实是一种奇异无比的回旋劲,比之一般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