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警钟响之处半个小时前。
“你是谁?”
蒙石浓眉下的双目死死的盯着眼前的江湖侠客,似乎下一刻便会暴起杀人一般。
“在下红巾军方兴儒见过将军!”青年侠客抱拳说道。
“北面那个红巾军?”蒙石微微一愣,旋即露出一抹冷笑:“我西河军可没有和你们打过什么交道!你敢孤身阻我去路?”
“不敢!”
方兴儒不动声色,心里却在暗骂异人的情报不准确,谁说对方就是一个穷勾勾里出来的蛮子,这分明就是一个宿将嘛,手里半点不含糊,言语之中非但没有狂妄之色,反而非常警惕小心。
“素问西河军之威武,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蒙石不为所动,直接打断了方兴儒的试探,道:“虚的不用多说,我想你会来这里,目的离不了和我方交涉,但你找错人了,有什么事情就说,没事就留下来,你该知道我现在要做什么吧……!”
说到最后,蒙石已经凶光湛湛,几欲动手了。
一路奔袭到这里,昼伏夜出,餐风饮露,眼看着就要达到目的地了,结果突然冒出一个人来挡住了去路,偏偏实力出众,没能当场斩杀,还打趴了不少士卒。能够见对方便已经是看在对方没有下重手,并且表示出了足够的态度的份上,哪里还有心思和对方折腾。
“将军请看!”方兴儒没有愤怒,反而颇为恭敬的拿出了一封信来,直接道:“在下奉命前来西河,谁料在路途上遇到元军信使,遂下手截了对方。得到了这么一封信,心中甚是惊叹西河之谋略,忍不住生出敬仰之意。下定决心亲自前来与将军一会,还望将军恕罪!”
蒙石暗骂一声。打开信件看的面色变了几次,信上的内容是他意料之中的,反而方兴儒会获得这信到是始料未及。当然,真正令他有些不爽的是方兴儒那令人玩味的态度。所以,蒙石忍不住抬头怒视方兴儒:“不要告诉我你只堵了一次元军信使!”
方兴儒无视了蒙石的眼神,看似无辜的说道:“在下来时把一半的随从都留了下来,想来还能堵一次吧!”
蒙石直接过滤了他无辜的语气,心里松了口气。听着话语又忍不住有些期待了,道:“那你还有一半的随从呢?”
方兴儒单枪匹马的前来,便是蒙石也得承认对方的艺高人胆大,要知道外围清扫周围探马或无关人员的士卒可不少,在这个时候不论是谁,想要见到蒙石就得先从他们手上活下来再说。
“都被在下安置在了额尔登特的东门口了,不知道将军何意?”
‘何意你个头!’蒙石真有种痛扁对方的冲动,明知故问神马的最讨厌了。
蒙石咬牙切齿的道:“很好,你做的非常好,不过。我没时间和你玩心机了,这次你所做的我都记下,回去之后。当为你请功!”
“在下惶恐!”蒙石可看不出对方有半点惶恐的意思,反而悠然自得的语气到让人恨得牙痒痒,他感觉对方简直就是个贱人,而偏偏这个贱人却是他现在最需要的,不得不‘忍气吞声’,听着对方‘得寸进尺’的话语:“只需将军到时候为在下引荐一下西河之主张远,在下便心满意足了!”
“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主动权完完全全的掌握在对方手里,想到那支埋伏在额尔登特东门口的队伍,想到他们会对接下来的突袭所带来的作用。蒙石只能忍了。
方兴儒双手高举一支信号箭,同时还冠冕堂皇的说了句:“在下兄弟等愿为驱逐蒙古人出一份力!”
什么便宜都被对方占取了。不但把主公给‘卖’了,最后还不得不承了对方的情。
当然。要是方兴儒态度能正常点,蒙石反倒希望这样的事情来的更猛烈一些。
待方兴儒被带到队伍后方,这支依山前行的队伍再次出发,他们好似幽灵一般在山岭中极速穿行,方兴儒紧跟着他们的步伐,心中暗自观察和对比,心里越发的凝重。
红巾军做为元王朝本地的重要起义军,虽然不在是历史上元末‘唯一’,但势力也非常的大,大大小小百余支都打着红巾军的旗号,占据元王朝起义军当中的三分之一,主要集中在元王朝北部,相互之间各不统属。
而今亲眼见到西河军行军速度以及所表现出来的森严队伍,方兴儒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坐井观天,和这纵横山林,来去自如如履平地的西河军相比,他们那些起义军简直就是一群农民,连杂牌军都算不上。
同时,方兴儒也明白元军为什么如此忌惮西河军,反而对各地其他起义军‘不屑一顾’了。
起义军人再多,都不过是一盘散沙,在元军铁蹄下,除了颤抖,还能做什么呢?
连攻打大一点的城池都需要人山人海的去堆,在野外无一人敢面对元军骑兵。亏他曾经还想着只要坚持下去,蒙古人迟早会坚持不住,现在看来,要不是西河军和秦军在前面顶着,他们这些起义军早就给元军剿灭的一干二净了。
方兴儒心里叹了口气,仔细想想,蒙石之前的表现怕是懒得和他计较,而他自以为得计,摸到了对方的底牌,现在想想,多么的可笑。
蒙石不知道方兴儒的羞愧,也不知道方兴儒心中的傲气竟被他麾下的士卒给磨灭了个干净,要是知道说不得仰天长笑三声。
事实上,蒙石还真是定州出来的‘乡巴佬’,异人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