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古北口显得有些凄凉。
布满班浊痕迹的城墙上满是刀枪弓矢留下的印记,证明着此处城关经历过大大小小的战事,那火烛晃动的哨楼上有着士卒值夜站岗。
这些人可不想当初在捕鱼儿海时王弼偷袭遇到的蒙元岗哨,聚精会神的为城关保障夜间的安全,才是岗哨应有的职责。
只不过现在这处岗哨到显得有些多余了,明军如此大的动作,朱棣率领六万多护卫军赶到了古北口城关处安营扎寨,如此浩浩荡荡连绵不绝的军营在这里耸立。
除非蒙元人是失心疯了,不然铁定不会敢有胆子来这里触霉头,别以为朱棣是新兵蛋子就能轻视了,六万护卫军可不是开玩笑的。
更何况傅友德也带着士卒抵达了这里,现在就等山西晋王朱?和后方的赵庸等人赶来汇合之后,大军便可以开拔出关直指乃儿不花一部。
而现在朱棣整在拜访此次征虏前将军傅友德,两人已经在营帐里面讨论了好一阵子了,实际上也就是朱棣在向傅友德请教战场上的一些事情,而经验丰富老道的傅友德也是倾囊相授,想要借机和他这个燕王殿下打好关系,毕竟怎么说朱棣也是一方亲王,位置在他这个国公之上的。
那既然是请教军事经验等问题,这帐内自然是要清空闲杂人等,就连身为朱棣宿卫统领的张枫都只能在营帐外面候着,不能擅自闯进里头去。
这倒不是朱棣小心眼,不愿意让张枫也跟着学一学,关键现在他是请教的一方,教授者是傅友德,人家万一有这方面的忌讳呢,传授一些经验给你燕王是可以,但不代表随随便便一个宿卫统领也能过来分享这种宝贵的沙场经验。
所以为了不必要的麻烦,也是张枫本身就没有这方面的想法,没等傅友德暗示什么,张枫便主动躬身请退,站在营帐外面好好的站岗。
不过他相信,就算是今天听不到这些,那事后朱棣也一定会和他说起,毕竟整个燕王府里头除了那几个指挥使大人以外,也就剩下张枫能和朱棣探讨探讨军事方面的事情了。
而这点经验对于那几个指挥使而言可没有什么用处,毕竟都是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老将,傅友德的这点经验对于他们而言也就是那么一回事吧,更何况个人也有个人的理解,不一定是所有人的经验都适合自己的。
只不过虽然心里头没有什么别的想法,但是大晚上出来站岗终究是有些难受啊,这小风吹着,要不是张枫身子骨结实,体质比较硬朗,说不定早就冻的鼻涕直流了。
难怪他之前看到不少士卒穿着那么厚重的衣物在城关哨楼上值夜,原来是早就知道这孤古北口的夜晚这么寒冷啊。
虽然现在是正月冬季,可是晚间如此的冷冽还是让张枫感到了有些不适应,这里和北平的天气差的太多了,也更冷一些。
本以为只是在外面站上一两个时辰也就算是多的了,可没想到这朱棣一进去就是四个时辰的光景,让本来穿的就有些单薄的张枫不自主的打了个寒颤,眼看着就是要流鼻涕的节奏。
好在这时候朱棣也将将的出来了,淡看那样子还是一脸的不舍和遗憾,就像是没有尽兴一样。
因为这时辰实在是有些晚了,傅友德的年岁也不小,身子骨虽然还算硬实,但精力上终归是有些撑不住的。
这四个时辰不间断的交流,他又是解答问题传授经验的一方,自然比只带个耳朵过来听的朱棣要累上一些。
在不自觉间就露出了一丝疲态,朱棣见此自然也不好再继续打扰下去,只能稍显遗憾的起身离开,并向傅友德道谢。
毕竟这等经验之谈虽然算不上什么太过贵重的东西,但人家傅友德和他非亲非故的,明面上虽然是亲王压了国公一头,可毕竟他是战功封爵又是太子太师,地位身份算起来和朱棣也差不了多少。
能这么尽心尽力的向朱棣传授战场经验已经是不错了,更何况朱棣原本就没想到这一次问答能持续这么久的时间,所以自然是有些太过了。
那现在傅友德都累了,他更不会继续打扰下去,主动离开才是对人家的尊重。
只是当他出来看见鼻头冻的通红的张枫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说云风,你这是怎么搞的,本王好像给了你和曦儿不少的皮货袄衣吧,怎么今天穿的这么单薄。”
“别提了……谁知道王爷你能四个时辰都不出来,我的脚都快有些站麻木了。”
张枫翻了翻白眼,狠狠的揉了一些鼻子,才将那喷嚏给揉没了,话里话外到有些埋怨朱棣的意思了。
朱棣听后嘿嘿一笑倒也没说什么,招招手示意张枫跟上,他今天吸收了不少的知识,可还要回去好好的消化消化,顺便再写出来整理一番。
虽然傅友德的这些战场经验不可能全都是对的,也不一定完全就适合朱棣,但其中终归是有一些值得学习的地方。
现在朱棣就打算将其中的糟糠剔除出去,留下精华给自己,也算是对自己能力的不小加强吧。
而张枫此时自然是裹着被服烤着火盆,驱除着身上的寒意,这四个时辰可不是这么容易就站下来的,从天还未暗朱棣就进去,到天色漆黑如墨月过半边的时候才出来,换做是其他侍卫可能早就停不住了,幸好这是张枫。
帐内一时安静无话,张枫的职责是护卫朱棣的安全,一般情况下是不会主动开启话头的。
现在朱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