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由有些急了。
田舒的战车将燕军拦腰截断,公子服人行军之中变阵,将燕军军阵之中的战车后调,阻挡齐军轻快战车的进攻,此时燕军侧翼便只余步卒与弓弩手,燕军弓弩的射程远不如五色骑兵的连发弩,在五色骑兵的压制打击之下,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两面受敌,兵力不断被蚕食削弱,这种被压着打的情形让孙由有些急了。
“由!”公子服人一声断喝,命令道,“你领盾手去侧翼,结盾牌阵防守,稳住侧翼阵脚。”
“诺!”孙由领命引盾牌兵对战之中再次变阵,集结盾手结盾牌阵,一边呼喝指挥,一边时刻注意着中军主阵,一直以来中军副将都是秦开,但此次秦开跟随燕军与大公子白兵败陷在长狄,司徒奇还在与武卒苦战,自己又在侧翼防守五色骑兵,公子服人此时身边只有一个文士孤竹存阿,可以说已经是无将可派了!
夏瑜领着江夺在侧翼不断收缴着燕军士卒的性命,直到燕军侧翼阵型变换,盾牌手前冲集结,结盾牌阵抵挡连发弩,守住燕军侧翼溃败之势,五色骑兵攻势顿时被止。
江夺见状,皱眉,问身侧的夏瑜道:“少保……”
还没等话出口,夏瑜已经下令应变,道:“分兵,骑兵轻快,移动迅速,我们不打侧翼可以打后翼,不打后翼可以去和阿舒合兵,以为一个盾牌阵就能挡住骑兵,笑话!”
话音方落,夏瑜立刻命令旗手打旗语指挥骑兵分兵进击,江夺被命引一队骑兵绕到燕军后翼薄弱处突击,领命分兵时江夺有一瞬间的犹豫,原因无他,算是第一波跟随夏瑜的将领,江夺自然颇为了解自家这位少保——智谋天纵,但不会骑马也不会打架。
此时自己领命分兵,留下夏瑜,多少有些不放心,但此时两军对战已近生死相持之境,稍有疏失便一溃千里,所以江夺顾不得多想,领命引骑兵分兵而去。
此时的燕军在白雪大地上,便像一块厚厚的大饼,中间被齐军撕开,侧翼则被骑兵一口一口的吞食,绷紧神经中军坐镇指挥的公子服人此时已经注意到了五色骑兵的转移,久经战阵的公子服人已经从这短暂的交锋中敏锐的意识到了一件事情——战争的形式已经改变了。
骑兵直接冲撞敌不过厚重的战车,但骑兵太轻快!笨重的战车在机动性极强的骑兵面前,很难发挥战力。不仅战车,列国惯常配备的步卒,在骑兵面前,尤其是配备了像齐军这样强劲连发弩的骑兵,除非训练精良结阵而战,否则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这驰骋中原大地多年的战车,也许已经不再适合现在的战争了。
江夺领五色骑兵分兵继续在燕军后翼、左右翼之间来回突击,收缴着燕国士卒的性命,继续一口口的啃食着燕军这块铺在平地上的“大饼”,像一条来回游移扭曲毒蛇,每一口的攻击都是死神镰刀的起舞。
所有燕军将领此时都意识到了战局已经渐渐朝着了不利于自己的方向发展,再这样被一路压着打下去,当兵力被削弱到只余中军主阵时,就是燕军全军覆灭主将被俘的时候。
齐军也察觉到了胜利的天平已经渐渐向己方倾斜,包括此时横插在燕军中心正被燕国战车部队围着打的田舒,立时精神大振,呼喝指挥己方的轻战车,死死拖住燕军的厚重四人战车,让相对步卒速度较快的燕军战车不得分兵突围。
公子服人一如往昔,黝黑的面容此时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仿佛已经化作一座山石,牢牢矗立在大纛将旗之下,因为他知道此时此刻,只有他不动摇,跟随他的三军将士才能不动摇,只有他镇定,处于下风的燕军将士才能镇定,只要他稍有失措,燕军的溃散便近在眼前了。
而在坚硬冷肃的外表下,公子服人心中几近咆哮,他想起他屡次向父兄表奏请求简拔军中将领,但都被父兄以“官署各职,均为世袭,祖制不可变”为由拒绝,若非如此,他岂会此时手中无将可用!
心中咆哮着,但突的公子服人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一直跟随在侧的自己的老师孤竹先生。
孤竹存阿此时眉头紧皱,显然也是为此时战局的不利状况而忧心,突然间公子服人目光肃然的盯着自己,吓了一跳,还没等出口询问,公子服人已经开口,道:“先生,我们换下衣服!”
夏瑜与田襄在燕军前翼游移,一点点的蚕食着燕军前翼的兵力,直到燕军阵中突变,一队卸掉了战车骑在马背上的燕军从中军向前翼移动,夏瑜看得皱眉,如此变阵有何意图?以骑兵对骑兵?别开玩笑了,燕军以为只要骑上马背就叫做骑兵了吗,没有连发弩,没有五色指挥旗,没有识别旗语的训练,这队燕军临时组织起来的骑兵在夏瑜一手训练出来的五色骑兵前,就是一盘待吃的菜。
不论怎么看,此时燕军的统帅都不像如此愚蠢让部下送死的人。
然而令夏瑜意想不到的是,燕军的统帅竟然真的如此愚蠢!这只临时拼凑起来的骑兵,竟然真的朝着他们冲了过来,竟然真的意图以骑兵对骑兵!
不用夏瑜下令,跟随在夏瑜身侧的五色骑兵就集结弓弩手对着这队朝着他们突进的燕军“临时骑兵”猛烈攻击,然而如此猛烈的箭矢倾泻,这队燕军骑兵竟然减员不多,即时有所伤亡,也是马屁被箭矢射中,马失倾折,骑在上面的人在疾驰中被甩出去而毙命。
夏瑜觉得不可置信,集结数千年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