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吕看了看左右,虽然没人,但齐吕还是抱着小心谨慎的态度,凑到夏瑜近前,悄声将田舒遣人传来的讯息告知夏瑜。

夏瑜侧耳倾听,然后沉默良久,道:“阿舒要见我?”

齐吕微微叹息,道:“是。”

夏瑜的目光看向天际,有些惘然,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又似乎迷失在了什么情绪里,良久,道:“你去通知吴豹与杨之孙,代五百骑兵,三百弓弩手随我出城。”

齐吕听得吩咐,目中有几丝忧虑之色,但齐吕是军旅出身,此时见夏瑜下令,自然要以遵循命令为先,所以施军礼道:“诺。”

燕国蓟都城门,太子府内佐要出城门,还是带着足足八百人出城,这自然不是一个城门守军敢于做主放行的。

此时负责南城门的乃是太子心腹孙由,自从孙由作为燕国宗室子弟亲自动手斩杀了宗室庶叔后,可以算是后路都绝了,彻底的站队在服人这边了,自然也就得到了服人的完全信任,这放手蓟都南城门,直面齐军攻势的重任,是以城门令急急通知了孙由。

孙由正在巡查城防,接到南城门令的回报,赶到南门,眼见夏瑜带领一队人意图出城,眉头微皱,对夏瑜道:“内佐何事出城?”

夏瑜看着孙由,很平和,道:“我出城查探敌情。”

孙由哈了一声,道:“我燕国的斥候军士死光了吗?要内主内佐您亲自出城查探敌情?您带着这么大队人马要怎么查探敌情?”

夏瑜似乎没看到孙由那略带嘲讽的神色,只是淡淡的道:“我要如何查探敌情需要报之将军你吗?将军不知上下尊卑有别吗?”

夏瑜身后是吴豹与杨之孙,各领骑兵与弓弩手,这两人是夏瑜心腹,可以说只听夏瑜号令,眼见孙由有阻拦之意,俱是按剑在腰。

孙由见此情势,眉头皱的更紧,神色冷峻,这领头之人有了隐隐对峙之态,下属自然也紧张起来,一时间令这蓟都南城门处有了几分肃杀剑拔弩张之感。

良久,孙由哈哈哈大笑,道:“内佐说哪里话,你要出城,在下岂敢阻拦。”

孙由这一笑化解了几分紧张气氛,接着孙由对身侧的城门护卫道:“来人,开城门,让内佐出城。”

夏瑜看着孙由动作,面色如常,最后微微点头道:“多谢将军。”

夏瑜言毕,带着这八百护卫便出了城门。

一直眼望着夏瑜一行人出了城门,直到背影渐消,孙由身后南城城门令破为担忧的对孙由道:“将军,现在我燕国情势危急,大战一触即发,整个时候你放太子内佐出城,这……内佐又是齐人,你不怕内佐他跑了,叛逃了吗?”

孙由冷笑道:“他若真有叛心,跑了不过是除了我们的一个内患而已,不是更好吗?燕国的未来终究要靠燕人自己。”

蓟都城百里外荒郊,田舒带了几个护卫在一处开阔地方等候约定的来人。

田舒心中满是焦虑,但是这几年为军中主将的经历,早已经将他的性格磨练的十分沉稳,所以即使心中宛如期待和紧张交加,但依旧一动不动的站原地,神色如常。

田舒这份装出来的镇定,在见到远方有几人单骑走马渐渐靠近时,却是有几分撑持不住了,眼见那远方来人渐渐飞驰临近,直至田舒身前两丈远处,翻身下马,慢慢走进,田舒忍不住向前急走了两步。

一别三载,来人风采依旧慑人,只是……田舒细细打量,犹记在平阴城初见时,眼前人还是少年模样,个子矮了他足足一头,三年前送他离去时,少年已经已经开始拔个子了,初初有了成人轮廓,而现在,田舒已经不称呼眼前人是少年了,眼前人已经是一个成熟的男子。

兰芝雍容,皎皎如玉树临风,气度逼人,但眉宇间的冷然依旧带着几分杀伐之气,一对眸子慑如古井深不见底,幽寒内敛,如果说以前的少年是还带着几分稚气的雏鸟,现在眼前人已经如浴火凤凰,翔于九天,风姿华贵,使人止息。

一瞬间,田舒目中隐隐有热意涌出,用微带颤抖的声音喊出了来人的名字,道:“阿瑜……阿瑜……你来啦。”

夏瑜看着田舒,一别三载,以前还带着几分皮猴气的公子哥儿,此时厚重沉稳,自有几分为帅为将的威严,当真脱胎换骨。

夏瑜叹息一声,听得田舒开口叫自己,回应道:“阿舒,你……你这几年还好吗?”

田舒扑哧一笑了出来,然而笑中隐隐含泪,心中也隐隐有些哭笑不得之感:他与夏瑜有过命的交情,分别三载,第一次见面开口询问,竟是这么无聊的寒暄。

田舒深吸一口气,微微稳定了下情绪,回答夏瑜道:“我……还好,阿襄当政,田须也被我们除掉了,现在朝中安稳很多,办事情也不像以前缚手缚脚。”

夏瑜听田舒说到此处,眼中有些微复杂情绪划过,当时若非田须也许他一直会在齐国,也许现在率领大军北上伐燕的主将会是自己,若他能熬到田襄当政,也许……微微叹了口气,这世间哪有那么多也许,往事已矣,不可追也。

夏瑜收敛了情绪,道:“我知道,齐国朝局变化,我虽在燕国,亦是时时关注,齐国乃当世强国,国中变化,牵动天下,诸侯尽皆举目。”

许是夏瑜话中有几分旁观者的淡然,也许是说道这朝局形势让田舒从久别重逢的激动终中回神,忆起了现在两者的身份,田舒的神色也复杂了起来,看着夏瑜,道:“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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