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夏瑜一眼,道:“然后便是联合燕国……”

夏瑜直接开口打断智瑶,道:“嗣卿您莫非忘了,按照我们这次推演的背景,燕国已经被齐国灭了。”

智瑶傲然道:“我当然知道,不过燕国太子尚且还在我晋国做客,燕太子服人乃是燕国军中柱石,燕国立国日久,齐国即使能攻下燕国也未必能在短时间内收燕国人心,所以我晋国只要把燕太子服人送回国,燕地必然生乱,齐国大军还能安然与我晋国对峙吗?”

智瑶此言一出,夏瑜沉默,不论士子还是国君亦或列国公卿,不论是不是兵家懂不懂战阵,都明白智瑶此时已经扭转“战局”占据上风了。

就在众人还在期待夏瑜出奇策“战胜”晋国时,夏瑜去说说出了远处众人意料的话,道:“晋国不需要等到齐国灭了燕国再放了太子服人,晋国现在就可以放人。”

智瑶一愣,不仅智瑶,赵无恤、韩虎、魏驹包括这虒祁台的众人都是一愣,但随即又脑袋反应快的人已经想起夏瑜此时的身份——燕国太子内佐,顿时有些人就明白了些什么,而这些明白了些什么的人刹那间有了种自己被耍了的感觉。

智瑶的反应很快,拜前几天与夏瑜私下里的会面所赐,他很快就想明白了一切,而想明白了一切后,智瑶便觉得自己以及身后的韩赵魏晋国四位上卿的继承人(嗣卿)这么认真的和夏瑜来了一个“绢上论兵”简直就是脑袋被驴踢了。

此时从论兵开始就一直没说话的赵志父终于开口了,道:“燕太子服人羞辱我赵氏,羞辱我晋国,我们焉能如此轻易许其归国?”

夏瑜道:“燕国国君庶子此时在齐,公子白与齐有勾连,其中内情我想执政您不会不清楚……不过这些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齐国大军已近易水,许是因为与晋国执政之家的联昏,也可能是因为知道晋国此时正有会盟,齐国很是放心,不担心晋国后悔趁着齐国大军北上而伐齐。”

说到了这里,夏瑜看向赵志父,道:“齐国放心执政,执政您放心齐国吗?若让齐国做大,执政不怕二十年前就是重演吗?”

赵志父神色依旧肃肃若坚石,但他突然动了,起身走下高台,并且在从上阶走下的过程中很是自然的抄起一旁的一盏烛台,及至走至四海归一图侧,智瑶、赵无恤、韩虎、魏驹都很自然而然的退后一步给赵志父让路。

赵志父站在那里,看着这幅天下山川形势巨细靡遗的地图,道:“空口论兵,不过虚妄笑谈,你若真能回齐,我子岂令你得活,若想沙场领兵,更是痴心妄想。”

赵志父这话一出,离他最近的几人立刻意识到这话是对夏瑜说的,面对自己的父亲,赵无恤低头不语,智瑶则是微微皱眉,心中思量:赵氏三年前适子与田氏可是颇招非议的,难道那时候赵氏就想借此断夏瑜的退路吗?是不是也太小题大做了。

夏瑜自然也明白赵志父的意思,也没动怒,只是淡淡道:“若执政去后,晋国四卿还能配合默契一致对外,也差不多是痴心妄想。”

赵志父转头看向夏瑜,半响,道:“你废了半天的力气不就是要告诉我,燕国灭了对晋国不利吗,不就是要我放了你夫主吗,可以,跪下来替燕国道歉,我就放人。”

夏瑜一愣。

赵志父的神色冷硬如石,淡淡道:“这里是晋国,只要我活一日,我不会允许任何人试图辱及晋国。”

夏瑜沉默下来,半响,单膝跪地执军礼向高台之上晋国国君跪拜,道:“燕国无状,行事不周,见怪于伯国,特此谢罪,祈伯国仁爱宽厚,恕我燕国过失,放我燕国太子归国。”

晋国国君不自觉的看向赵志父一眼,见赵志父微微点头,晋国国君晋定公道:“内佐请起,此事寡人准许了。”

夏瑜再拜起身,而手持烛台的赵志父看着脚下的这幅四海归一图,对夏瑜道:“你刚刚说此图送人?”

夏瑜此事何事谦卑,道:“送敢收之人。”

赵志父道:“那就送给我吧。”

赵无恤一听这话微微皱眉,此时列国国君皆在,周王室冢宰也在,赵志父说要收下这四海归一图的话,很是不妥,因为这等于公然表示有行王事的心思。

然而还没等赵无恤开口,夏瑜已经道:“执政敢收,在下当然便送。”

赵志父点了点头,然后微微退了几步,从地图上走下来,然后突地将手中烛台上的蜡烛火焰掷这地图之上,只见白绢立刻起火,从晋国中原地区开始燃烧,最后向四面蔓延,白绢底下是做底的皮革,此时燃烧不易,是以只有上面那层画了地图的白绢瞬时少的半点不剩了。

眼见白绢烧尽,赵志父高声道:“四海归一者,为王而已。”顿了一下,赵志父看向周王室派来的冢宰,高声道:“为周氏天王矣!”

周王室知道这是赵志父表示推崇周王室的心,等于给他做面子,是以也急忙开口道:“四海归一者,为天王矣。”

一见自己执政和周王室冢宰都开口了,晋国朝臣自然也跟着道:“四海归一者,为天王矣。”

绢上论兵以赵志父这样的总结结束,再次回到自己位置上的赵志父听身侧韩不信抱怨道:“干嘛烧了,留下了给我们晋国自己用多好。”

赵志父淡淡道:“有其实无其名,尤其明者无其实。”

后面的话赵志父没再多说,而是转头对身侧的侍从道:“会盟结束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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