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行如仇敌,温家在这个事情上也存了私心。近二十年商场上温家处处被袁家压制,袁家能不择手段,温家做不到不择手段,就走了另外一条路。温神念用心读书考进士也有这个原因在里面。温家供出一个进士,温神念就是不做官摆在温家也是一尊大神。
现在嘛,温家认识的夏六姑娘成了太孙妃,就是温家手里的利器了,还是一把暗器。
通过聂家大夫人和二夫人,夏语澹明白了‘有所求’并不是一件坏事。目标一致,人和人才有相处的必要。
所以夏语澹笑着和温家兄弟道:“我也不是养在天上的仙人儿,不受烟熏火燎的。你们把改稻为桑不合理的主张写下来,我拿给能做主的人看。”
温神念没有授官,根本就没有上奏的权利,即使他授了官职,他的奏章也未必能送到御前。他的政治主张,也没有人用心一听,从而得到足够的重视。
“那我们现在就重新写,也不是写,整理一下很快的。”到了现在,温神念也有点紧张了,这是他作为士人的通病。能做主的人是谁?温神念读了十五年的书,就是为了走到君王的面前,献上自己的一片忠心。
君臣犹似夫妻,温神念这位新妇能不紧张吗。
夏语澹眨了一下眼睛,想到她所看过的锦衣卫的密奏,含笑道:“你们写吧。不需要赘述旁的一个字,怎么简洁怎么写。他看奏章都没有多大的耐心。也别写成科举文章似的,他也不爱看。”
温神念懂了,摒弃了所有的格式,只是就着改稻为桑这件事,写下自己的看法。
这中间也看出温持念的才华了,夏语澹看着帮忙算计的温持念,点着脑袋道:“你不需要卧床休息一下吗?”
温持念捋着他的帽子道:“没事,我早好了,就是没有头发不能见人。还要躲个把月吧,我天天困在屋子也很无聊的。”
“也是哦。”夏语澹笑道,除了和尚尼姑之外,光了头就像没穿外衣出门一样。
两位堪堪整理完,甄氏带了两个婆子提着食盒来来,甄氏人也爽利,问道:“沈娘子用饭吗?”
家里来客,留客吃饭是礼节。虽然夏语澹有点特别,可是现在将近午时,该吃饭了又不说一声,就是失礼了。
“好呀。”夏语澹面对甄氏笑着开口道:“也不知道伯母知不知道,我小时候蹭了你们家很多饭,蹭完了打包带走,还要带上一伙人来蹭。”
甄氏尚显拘束的脸上露出了笑容,道:“只是家常小菜,依着和庆府的口味做的,但愿你吃得习惯。”
两个婆子放下食盒,一个拿盆,一个拿水先伺候夏语澹洗手,再伺候温神念和温持念。
夏语澹洗了手,看到甄氏在摆菜摆碗,上前接过一碗菜。甄氏的手明显缩了一下,对上夏语澹自然的眼神举止,才跟着恢复自然,轻笑着放手给夏语澹。甄氏也和他们一起吃饭的。
分食制,餐盘精巧,一碗家常卤牛肉,一盘炒菜心,一盘菌菇炒粉丝,一碗豆腐鱼籽汤。和夏语澹以前在望宿县蹭饭的菜色差不多。
鱼籽就是夏语澹来探望温持念送来的两包鲟鱼籽。
甄氏谦辞道:“家里虽然有几个钱,可是鲟鱼籽是稀罕物,家里厨娘不会做这道菜,我掌勺煲了汤,依着豆腐虾籽汤的方法做的。”
豆腐滚透,鱼籽黄亮,汤色奶白,夏语澹先喝了一口汤道:“好喝,伯母的手艺比我强了十万八千里了。我的手艺止在素菜上,河鲜在我手里去不了腥味。”
温神念和温持念疑惑的眼神瞄来。
甄氏会意笑了。
两个儿子没有媳妇,还不知道吃媳妇煮的东西,是什么滋味。-- by:da50s2x|53970|1152135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