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谢夫先生,埃金先生,据我们了解,你们前些天在宜坪市举办了好几场宣讲会,在宣讲会上称rx是一种具有剧毒的化学品,有这回事吗?”
秦海率先发言了,他没有绕什么圈子,直截了当地提出了问题。
现场专门配备了翻译,能够把大秦集团一方的发言翻译成英语,说给古谢夫他们听,也能够把古谢夫他们的回答翻译成汉语,说给大秦集团的人员以及全体观众听。翻译采取了同声传译的方式,节省了双方交谈的时间。
听到秦海的问话,古谢夫只能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是的,这是我们的观点。”
“国际化工行业公认,rx只属于低毒化学品。在空气中的浓度达到每立方米100毫克的情况下,健康人呼吸五分钟也只会引起头痛、头晕的反应。即使浓度达到每立方米500毫克,在五分钟内也不会导致生命危险。rx可溶于水,饮用其1的水溶液100克之内,不会有致命危险。请问,你们根据什么称这种化学品为剧毒化学品?”
夏扬杰站起身,字正腔圆地向古谢夫质问道。
“这大概是我们双方对于剧毒这个概念的理解存在差异吧?”古谢夫道。
“请问,你们的理解是基于什么标准?是世界卫生组织的,还是欧盟的,或者是化工行业协会的?”夏扬杰咄咄逼人地问道。
“是……”古谢夫支吾了一下,在此前,他曾经向宜坪市民说起过,他们是按照世卫组织和欧盟标准来说话的,但这一回,他却不敢再说这一点了。他相信,如果自己敢这样说,对方一定会让自己报出国际标准的编号,他分明看到大屏幕上已经点开了一个浏览器窗口,这是准备随时上网检索相关标准的意思。
“我们有我们自己的标准。”埃金替古谢夫回答道。“我们的标准是高于世卫组织的。”
秦海站起来,冷笑道:“按照你们这个标准,连汽油都属于剧毒化学品了,因为汽油的化学属性与rx差不多。各位。大家觉得把汽油列入剧毒化学品的范畴,有意义吗?”
最后一句话,他是冲着全场的观众说的,顿时就引起了一阵哄笑。没错,汽油也是有些毒性的。即使是那些声称自己喜欢汽油味的人,闻久了汽油味也会产生头疼的感觉。但把这种物质叫作剧毒化学品,未免太颠覆大家的三观了。如果rx就是如汽油一般的物质,大家又有何必要如此大动干戈呢?
古谢夫不吭声了,在这个时候,显然沉默比吭声更理智,因为他实在没有什么过硬的理由可以反驳秦海和夏扬杰等人的话。
夏扬杰并没有放过他们,他接着说道:“还有,据说你们告诉大家,rx装置很容易发生爆炸。一旦爆炸,将带来毁灭性的结果。据我们的统计,全球10万吨以上的rx装置有200多套,百万吨装置也有10套之多,你们能不能告诉我,在这么长的时间里,有哪一个rx装置发生过爆炸事故吗?”
“我承认,的确没有过。”古谢夫答道,“但没有发生过,并不意味着不会发生爆炸。毕竟它发生爆炸的风险还是很大的。”
夏扬杰当然不会留下这么大的一个破绽让古谢夫去抓,他向身边的于利鸿做了一个示意,于利鸿站起来,说道:“古谢夫先生。是谁告诉你说rx装置发生爆炸的风险很大的?rx装置都是普通的低压设备,而且当今rx装置的设计已经非常成熟,预留了大量的余量,其爆炸风险在各种化工装置中是排名靠后的。关于这一点,我可以举出cox、plama等人的文献来作为佐证,这些人都是化工业界赫赫有名的安全技术专家。我想你不会感到陌生吧?”
说到这里,操作员在大屏幕上展示出了几篇文献的pdf文本,台下的观众虽然大多数人都看不懂英文,更谈不上阅读这种专业性极强的文献,但看到这样的文本,大家对于利鸿的话还是多了几分信任。
古谢夫再次陷入了沉默,他早就知道,如果要和大秦集团的人面对面辩论,自己是肯定要落败的。他和埃金这些天说的东西根本就经不起推敲,除非他当众耍赖,坚决不承认对方提出的证据。但台下的人也不是傻瓜,会坐视他耍赖吗?
这个时候,坐在台下前排的陈璐莎站了起来,大声地对着台上的于利鸿说道:
“可是,于总工,不管安全专家怎么说,rx装置还是存在风险的吧?”
于利鸿点头答道:“当然,任何化工装置都会存在风险,只是风险大小存在区别而已。”
陈璐莎道:“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反对大秦集团在宜坪城郊建设rx项目,又有什么不对呢?”
秦海接过话头,说道:“这位女士,我来回答你的问题吧。我们大秦集团在建设宜坪rx项目的时候,就已经充分估计到了装置的风险,所以我们把装置建设在远离城区的地方,周围设置了安全地带,并且配备了各种防化手段,目的就是避免出现万一的情况。即使按最小概率来说,大秦rx项目真的发生了严重的爆炸或者泄漏事件,其污染也仅限于安全地带范围之内,不会影响到宜坪城区的环境。”
“可是,国外的rx装置都是离城市100公里以上的,大秦的rx项目为什么离城市这么近?”陈璐莎抛出了最为关键的问题。
秦海笑了,他看着陈璐莎,平静地问道:“这位女士,你听谁说国外的rx装置都是离城市100公里以上的?”
“这难道不是国际上的规范吗?”陈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