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的老两口在家里患得患失,王哲奕与秦海已经肩并着肩走出了家属院,来到了外面的大街上.这一路,两个人像是有啥默契一样,都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静静地走着,心里都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好了,你就送到这吧,我的车在那边等着呢."秦海用手指了指前面不远处的一辆轿车,对王哲奕说道.
"嗯,那你路上小心."王哲奕说道.
"今天的事情,谢谢你了."秦海说道.
王哲奕微微一笑,说道:"咱们之间,还需要说谢字吗?"
"这……"秦海不知道该如何说了,其实他与王哲奕见面的机会并不很多,但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王哲奕有着一种很含蓄的热情,不善作伪,而秦海也是一个率真的人.他们两个人呆在一起,什么话都可以说,也什么话都没必要说,因为互相的心意都是相通的.
这一回,王哲奕把秦海请到自己的家里来,实质上给他创造了一个与自己父亲见面交流的机会,王鸿生的计委副主任的身份,对于秦海事业的发展,无疑是极有帮助的.从这个意义上说,秦海对王哲奕道一声谢是应当的,但王哲奕说得对,他们之间,需要说"谢"字吗?换句话说,王哲奕这样帮秦海,又岂是图他一句感谢呢?
"好了,别装感动了."王哲奕感觉到了秦海情绪上的波动,她故意地板起脸,说着煞风景的话:"你如果实在过意不去,改天再请我去吃一回东来顺就好了."
"等我从苏联回来吧."秦海说道.去苏联的事情,他已经向王哲奕说过,要再请王哲奕吃饭,也只能等到他从苏联回来以后才有时间了.
"真想跟你一起去看看."王哲奕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没等秦海回话,她又赶紧改口.说道:"算了,我只是说说,你连你的小情人都不肯带上,更不会带我了."
"我哪有什么小情人……"秦海尴尬地反驳着.他知道王哲奕指的是宁静.随着小丫头慢慢长大,她对秦海的那份情愫已经表现得越来越明显了,王哲奕岂能看不出来.就这件事情,王哲奕已经和秦海开过若干次玩笑了,不过,每次开玩笑的时候,王哲奕语气里那酸溜溜的劲头,都让秦海觉得无奈.
"你不承认,可她每次见到我,都像见着情敌似的……我多冤啊.像晴雯说的那样,枉担了个虚名."王哲奕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说道.
"哲奕……"秦海心里一动,"其实……"
其实什么呢?秦海说出这两个字之后,也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了.在他与王哲奕接触之初,他就觉得双方的年龄差异是一个障碍.所以一直也不敢往更深的方向去思考二人的关系.他感觉到,王哲奕对于这一点也是有些顾虑的,这使得他们俩在一起的时候,总有点若即若离,心照不宣.
刚才文景红对秦海说的那番话,秦海多少能够听出一些意思,那就是文景红对于他们俩的交往并不看好.所以才会当着秦海的面说出请秦海给王哲奕介绍对象的事情.秦海扪心自问,也觉得与王哲奕之间存在着难以跨越的鸿沟,当一个普通朋友自然无所谓,但要进一步发展,不免要面对着许多现实的事情.
也许是今天这特殊的气氛,也许是即将要出远门的惆怅.秦海突然有一种想对王哲奕说点什么的冲动.
"不要解释."王哲奕伸出一个手指头,止住了秦海的话.她上前一步,踮起脚,帮秦海掖了掖衣领,然后看着秦海的脸.说道:"我知道的,她比我更适合你……苏联马上要到冬季了,天气很冷,你要多带点衣服."
说完这些,她转过身子,迈着小碎步匆匆离去,一直到走进家属院,也没有再回过一次头.
"唉……"秦海看着王哲奕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接下来的十几天时间里,秦海开始忙忙碌碌地跑各个部门,安排前往苏联的事情.在这个时候,虽然民间机构没有感觉,但国家的一些要害部门其实已经关注到了苏联发生的变局,也正在着手考虑从苏联挖掘技术与人才的事情.无处不在的"有关部门"并不像外界传说的那样迟钝与迂腐,面对着一个即将崩溃的庞大帝国,有关部门是绝对不会无动于衷的.
"我叫肖伟浩,是国家机电进出口总公司的;这位是我的同事,刘航,你可以叫他刘处."
在北三环路边一幢不起眼的小楼里,秦海见到了两位中年男子.他被告知,这两个人将与他一同前往苏联,他们会给他提供一定的帮助,当然,他也得在必要的时候为这二人提供一定的帮助.
向秦海做自我介绍的那名男子胖乎乎的,穿着臃肿的羽绒衫,一副采购员大叔的样子.不过,在他那慵懒的神情后面,秦海还是能够感觉到一股隐隐的杀气,让人知道此人并非寻常之辈.
那位名叫刘航的男子则恰恰相反,他身材匀称,颇有些运动员气质,脸上的神情煞是严肃.可惜恰恰是这种严肃的表情,透露出了他情商上的不足,这分明是一位不懂得玩心机的技术宅人.
"那我称呼您,应当.[,!]是叫肖处,还是肖局?"秦海对肖伟浩问道.既然肖伟浩说刘舵是他的同事,而非他的领导,就说明肖伟浩自己的级别不会比刘航低,大家未来要一起出差,秦海觉得还是先把身份问清楚为好.
"如果愿意,你就叫我肖处吧.其实不用那么客气,你叫我老肖就行了."肖伟浩笑呵呵地答道.
"嗯,那我还是先叫您肖处吧."秦海道,"肖处,不知道你们二位去苏联,有什么具体任务?我们是不是先沟通一下,以便到苏联之后安排我们的行程."
肖伟浩用手指了指刘航,说道:"我没什么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