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乔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离她不远的地方有一扇写字楼惯用的玻璃门,只是上面未擦去的油漆还有头顶未完成的吊顶,昭示着这里或许是一栋还未完工的大厦。
她试着动了动,发现手脚都被绑着,周围什么声音都没有,显然附近也没有工人之类的人。
这一天的风很大,大厦的玻璃还没有全部装好,冷风吹得子乔手脸生疼,她顺着最强劲的风源朝着天台的方向看去,看到一道背影立在那里。
“庞亚凡?”子乔认出了那道人影。
庞亚凡听到她的声音,扔下手中的烟用鞋底碾灭,他走到子乔身边蹲下身来:“醒了?我通知了盛乔和聂言则,你猜,他们会不会来?”
“你这个疯子,你到底想干什么?”子乔说完只觉得颓然,庞亚凡这样疯狂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可是就算苏家有错,那也是爸爸的错,我和盛乔根本一无所知。就算是爸爸,他养大了你,也算是偿还了一些吧?你怎么可以这样做。”
“当年苏毅侵吞了我庞家的生意,在我父亲最需要他帮助的时候将他推向深渊,我要悦尚,要苏毅死都闭不了眼,过分吗?”庞亚凡冷然问道,眼中跳跃着疯狂的光芒。
“你要的只是悦尚么?你毁了盛乔,如果没有聂言则帮忙,盛乔现在恐怕已经变成一个疯子了吧?她也是和你从小一起长大的,她变成那样你就不心疼?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这样做,只让我觉得不齿。”子乔愤怒地朝他喊着,宣泄着这些日子以来的委屈。
“呵,她为了让你退让,不是一样装病骗你么?她很高尚?”庞亚凡冷笑着朝着天台走去,“别说了,他们快来了。子乔,我不想伤害你。”
庞亚凡又点上了一根烟,子乔从他的背影中看出浓浓的萧索,她试着缓和了语气,说出了一个不久之前刚刚得知的秘密:“小的时候我们就有各自的目标,所以总是各忙各的,但我总觉得至少与朋友相比,我们也算是互相了解的。可是我最近才知道不是,亚凡哥,你在国外的时候曾经订过婚对吧?”
庞亚凡身形明显一僵,但没有回头。子乔继续说道:“你为什么没有和她结婚?是因为她家里破产了么?然后你就回国进了悦尚,之后和盛乔订婚了……人有名利上的追求很正常,你想报复苏家我也理解,可是如果你的生活,只有这两个主题,是不是太可悲了?”
庞亚凡终于转过身直面着子乔,只是没有预想中的恼羞成怒,他的嘴角抽动了两下,说出的话无奈却丝毫没有悔意:“子乔,你总说你的人生没有选择,你没有想过,我的人生更由不得我选择。”
“这么说,你污蔑子乔的身世,也不是你选择的了?”聂言则出现在楼梯口,步伐沉稳地向着他们走来,他在子乔面前停下,完全忽视了庞亚凡的警告,解开了绳子,将子乔扶了起来。
聂言则目光如炬,语气中满是不屑:“不仅是最近的一次,子乔入学时论坛上的谣言也是出自于你吧?”
“是你?为什么?”子乔揉着酸痛的手腕,不敢置信地瞪视着庞亚凡,她一直以为是程璐璐做的。
“因为当时他知道了我对你的心意,他要在你的身世上泼一盆脏水,让你和聂家无缘。”
聂言则苦笑,无论子乔的身世如何,他并不在乎,可不代表聂家不在乎,事实上,张知可对苏家的厌恶也不全出自曾经两家生意上的摩擦,还有很重要的一部分是因为苏家的家风,她不会同意他未来的妻子是一个私生女。
“庞亚凡,你真是有够无聊的!”子乔感到愤怒,但更多的是惊讶。
庞亚凡看了子乔一眼,凉薄地笑道:“因为那时候我真的以为你是敏姨和他的私生女,如果是那样,你在悦尚的份额可能比盛乔高。”
“所以你后来发现我不是,你才转向了盛乔?”子乔怒了,这番话应该让盛乔亲耳听听。
庞亚凡默认了,聂言则上前将子乔挡在身后,冷冽而犀利地道:“你把子乔绑到这里并不是要对她不利,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知道遗嘱公布,悦尚就没我什么事儿了,到了这一步我也不再妄想。不过我和苏毅的事儿不算完,聂言则,你来的时候看见盛乔了么?”
“怎么,还要谈条件?”聂言则微微侧身对着子乔说,“疗养院那边来了电话,盛乔先过去一趟,不过也应该快过来了。”
就在这时,庞亚凡的手机铃声响起,他看了眼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接了起来:“盛乔,你到了?就在楼下?”
子乔听不到另一边盛乔说了什么,就看到庞亚凡往天台外面探了下身,往楼底下看了看,然后他就站到了天台的边缘上。
“仇,报不了了,用另一种方式吧。”
毫无预警的,庞亚凡向着身后的天空倒去,他伸开双臂,像一只大鸟一样坠向下方。大厦尚未完工,这里只是十楼,只是一瞬,子乔和聂言则就听到一声微小的闷响,那是他的身体落到地面上发出的声音,继而是一个女人凄厉的尖叫和哭号。
子乔只觉得双腿一软,来不及发出任何声音就险些跪坐在地上,聂言则扶住她,神情也是异常严峻。
“子乔,我们下去,盛乔到了。”过了一会儿,聂言则接了个电话,才扶着子乔向着楼梯走去。
大厦楼下,赶来的警察和消防人员已经为庞亚凡的尸体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