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长宁竭尽全力的配合众人的问答,他脸上始终挂着笑。
笑的时间一久,他感觉面部肌肉有些僵硬。有位名人说过,表情疲劳是一种病。想必那位名人应该是没有表情的。可没有表情也会疲劳呀,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换台,不停的换台。七情六欲轮流在脸上变换,那是多动人的画面啊。
想的太多也是一种病,魏旺财“呔”的一声把他拉进现实,然后,他“啊”的一声尖叫。
木剑加上符篆的威力,让他的头顶鼓起一个大大的血包。
“我是人呀,打在头上很痛的呀。”
魏长宁心中委屈的说道。上一世他活的太累,忍的太多。委屈就像路边的狗屎,无论他如何躲,总是能幸运的踩中。
一个讨饭长大的孩子,没有亲人,朋友。每日能做的就是端着垃圾堆里捡来的满身伤痕的搪瓷缸,东一家,西一家的讨要吃食。过得是吃得上顿,没有下顿,人嫌狗撵的生活。
尊严对于他来说曾经是一文不值的奢侈品。他一方面渴望拥有,一方面又嫌弃它没有一个馒头实惠。他就是在这种矛盾中长大。
与人和善,讨好众人。
这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因为这八个字可以不挨打,不被狗追,可以换得活下去的资本。
活下去才是根本。
缘于此,他笑,他讨好眼前的乡邻。
魏旺财的一剑让他幡然开窍,人不能老是委屈的活着。他已经死过一次,死都不可怕,还有什么比死更可怕?
狗都有脾气。
活人还不如一条狗?以前的委屈讨好可以活命,现在,他袖口里藏有十两碎银,他用不着乞讨,也用不着受陌生人欺凌。
头上的那个血包的确很疼呀。
桌上有剑,一尺长。
那是真真正正的剑,它切银锭时如同切豆腐般轻易。
它斩断木剑只会更容易。
他没有任何犹豫,拔剑,斩!
这种时侯,总要说些什么才会显出豪气。就像很多年前,他用竹棍打狗时说的豪言壮语,滚,再敢咬我,煮了你吃肉。
所以,他斩断木剑后,说出了那段豪言壮语:
“操!本大爷活劈了你。你个杀猪的横货,去尼玛的急急如律令。”
魏旺财愣了,他接连两次举剑相迎,手中的桃木剑已被削掉三分之二。
“长宁……公子,有话……好说……”
魏旺财在狭小的空间里东躲西闪,累的如狗般气喘嘘嘘。他的内心无限崩溃,尼玛,曾经的长宁多么文静,处处彬彬有礼。他的早逝,让村里人很是悲伤难过了一天。老天还是眷顾好人的,埋了四天后自己从坟墓里爬出来,怎么变的如此暴躁?年轻人易怒可是伤肝火的。
孩子们高兴的拍手欢跳,女人们笑的前俯后仰。
成年男人们突然四散而去。
当男人们从家中再次汇聚到此地时,女人们或抱或拉的带着孩子退出好远。她们知道,男人们怒了。
魏长宁停手,他惊讶的看着身穿道袍,手持挑木剑的众人。他们的脸上写满愤怒。
魏旺财心痛的看着手中仅剩下剑柄的桃木剑。这是他用花了大价钱才弄到的一段雷劈桃木做的符剑。现在就这么毁了,他的心中无限的悲怆,甚至想与剑同亡。他犹豫了很久,终是不敢去死。他喘着粗气,不甘心,又没办法。
魏旺财瞬间做了一个决定,他哭了。五尺高的粗壮男人,光着油亮亮的膀子,流下了心痛无助的眼泪,先是抽泣,继而放声大哭,“你赔我的剑?”
魏长宁彻底惊呆了。
“这是你的剑吗?明明是李秀才的。”
李秀才整整身上的道袍,挺挺略发福的身躯,理理头上因败顶而显得稀松的灰发,白净的书生脸上漾开了一片笑,“咳,剑是他的,我只是借来观赏两天。子曾经曰过,雷劈木的剑才是成功道士的标配。身为一个小道士,难道你忘记了?”
“大男人哭什么。大不了我赔你。”魏长宁蛋疼的说到。怎么碰上这么个货,以为自己是无敌卡哇伊吗,动不动就想用眼泪征服世界。眼泪管用吗?如果管用,他悲惨的童年岂不是笑话?大爷的,三国时还真有那么个货,靠眼泪坐上了帝位。可惜,他不会哭。
“十两银子。”魏旺财涕泪横流的说到。
“你可以去我家要啊!”魏旺财紧张的抖了下袖口,径直把手中的剑递到他面前,“要不我这把剑赔给你?”
魏旺财吓的紧退两步,竖决的说道,“你家里只剩一个万恶的老棺板,我不去。”
“我父母呢?”魏长宁歪着头,认真的说道,“我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
李秀才从愤怒的人群里挤出,说道,“真可怜。你当真忘了所有?你父母六年前外去,至今未归,生死不明。据说双双死于一个厉鬼之手。道士死于妖魔鬼怪之手,也算是死的其所。”
魏长宁又悲哀了,他俊俏的脸蒙上一层哀伤。
“你还活着呀。”李秀才安慰道,“痛苦的事忘了更好。这是至圣先师对你的怜悯,让你死而复生,重回人间。你不仅是个孩子,更是至圣先师的弟子,你也是个道士呀。你好好修道,将来斩妖除魔卫道,为父母报仇。可是……”
“你赔我十两银子。”魏旺财打断了李秀才的话,“我不要你的铁剑。”
“我没有呀。”魏长宁准备耍赖,这是他的特长呀。听魏旺财的话,他家里应该还有个老道士,而且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