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看到席尧双目微阖,一言不发,光洁的额头遍布着细细密密的汗珠,如果忽略他惨白惨白的脸色,和肌肤下游走的赤红血线,这场景看起来倒称得上一句秀色可餐。
这个样子……真的是中了媚烟?
高大英挺的男人躺在宁宁臂弯间,大手下意识紧攥着她为他引渡灵力的手,细细一看他瞳孔涣散,已然有了神智迷糊的趋势。
宁宁看到这一幕,怒气涌上心头,冷眼向女鬼飞去一个眼刀,质问道:“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她反手就是一鞭子抽过去,从躲闪不及的女鬼右耳抽了过去,正好抽到了她的脸,脸上顿时多了一道鞭痕,女鬼双目喷火,面容一阵扭曲,露出她真实的容貌,尖叫一声:“你竟敢动我的脸!”
见女鬼嘶吼着朝她扑过来,宁宁嘴角噙上一丝冷笑。她方才那一鞭子用的是学自严青的正宗玄门法术,说起来还是对这女鬼手下留情了,不然就她之前用的实打实的功德金鞭,一鞭子下去,非得把这女鬼两百多年的道行抽干净不可!
掂量了下手中的鞭柄,用力捏了捏,宁宁把鞭尾甩地嗖嗖响,席尧要是没事,她还有心情陪对方玩一玩,现在她可不乐意继续兜圈子了。
宁宁默默将功德之力放出一缕,抬手一挥。
灵活的鞭子瞬间绷直,利刃一般“咔嚓”一下飞到女鬼面前,擦着女鬼的脚尖扎进她面前的地上。
那扑面而来的浩荡威压让女鬼的厉嚎陡然噎住,她瞪圆了眼,眼里满是被吓到的惊恐。
女鬼瞪着自己面前的金鞭,只觉得那鞭子上的磅礴之气快要将自己吞噬,仿佛下一秒她就要跌落为初生时懵懵懂懂的小鬼,她吓得浑身僵硬,张嘴就要叫。
宁宁在她叫出来之前,好整以暇地道:“收声,你要是再吵着我,我的鞭子下次指不定就在你身上哪儿开个窟窿眼了。”
女鬼硬生生将尖叫憋了回去,她扭头看着宁宁,一点泪光盈睫,我见犹怜的娇怯模样看起来格外让人心疼。
可一贯喜好美人的宁大小姐此刻却没有怜惜的心情,在宁宁眼里,这个看起来只是妩媚了点的女鬼身上罩着一层黑红色的光。
那是罪恶的业障。
能有这一层罪孽,显然这个女鬼做的不仅仅是引诱男人拆散情侣这样的事情,很有可能还顺道伤及人们的性命,比如修炼了采阳补阴之类的邪术。
那女鬼显然没想到习以为常的捕猎,竟然有一天会踢到铁板,她已经离那些内地的天师够远的了,谁知道竟然还有比天师还可怕的人跑到这偏远小镇游玩。她轻咬下唇,内心将那给她递消息的人骂了个半死!
宁宁唇角微勾,认真的吐出让女鬼发抖的话:“忘了告诉你,我跟陆判的关系还不错。你……从死后就一直没去地府报道吧?迟了这么多年又一身罪孽,你觉得你该去地狱走几个来回啊……”
十八层地狱的刑罚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寻常生前小偷小摸的人,死后下了地狱都要受刑几十年才能去投胎,像女鬼这种故意逃离地府辖制的不良厉鬼,一旦被抓到只会被罚得更惨,光是要承受上万年说不准是几十万年的刑罚还不止,投胎时也注定无法顺利投胎成人。
——必然要在畜生道投生无数次,被人类宰杀无数次,才能洗清她这一辈子所造下的罪孽。
十年前乱葬岗那个杀人的鬼童,就因为宁宁帮它扫清业障,不仅不用承受地狱酷刑,还有陆判亲自给安排上好的投胎位,没准这会儿正在世界某个角落享受父母家人的呵护呢。
所以宁宁才不会用功德金鞭抽她呢,她只是吓吓女鬼。功德之力能洗去因果孽障,若让这女鬼干干净净去投胎,反而是帮了她。
“嘤……”
女鬼见示弱没用,在功德金鞭的威胁下,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
宁宁将席尧放平躺在旁边的石榻上,只见席尧的脸色愈加惨淡,嘴里呢喃着似乎在胡言乱语。
她弯腰摸了摸席尧脖间,勾出一根红绳,红绳上挂着的是她和严青各自为席尧做的护身符。
现在严青那符已经发黑,宁宁那玉符也几近破碎,显然是没了作用。
若说这只是一个女鬼发出的媚烟所致,这可能吗?
宁宁几乎能断定这背后一定有别的人在想席尧动手,而那人……哼,藤原。
难道说他一直在关注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他现在还在这个小镇上?是否现在还在看着他们?
女鬼一直盯着宁宁看,她现在也没心思和帅哥春风一度了,见宁宁似乎没在注意自己,悄悄往后挪了一下。
只是她才动一下,插在地上的功德金鞭就“嗡”了声,仿佛赤裸裸的威胁。
“啪嗒”一声,女鬼摔了个跟头,然后就无法动弹。
她惊恐的扭头,看到自己的衣角被功德金鞭扎在地上,那鞭子散发的神秘金光吞噬着她多年来的修为,她原本凝实的魂体都一阵恍惚。
宁宁看到女鬼狼狈的被钉在地上,挑了挑眉走过去蹲下,在女鬼惊恐的目光中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到底对我男人做了什么吗?不说不要紧,我的鞭子最喜欢你这样作恶多端的鬼怪了,特别喜欢……吃啊。”
她指尖一撮,噼啪作响的雷光吓得女鬼几乎魂飞魄散。
对于厉鬼这类阴邪之物而言,无论是什么样的雷电都是它们的天敌,都是轻易能将孤魂野鬼打得魂飞魄散的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