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过后,京城里就没人敢小瞧宁宁,把她当做无知柔弱的小姑娘了。就连后来押着儿子来道歉的礼部侍郎,看着小大夫的眼神也含着一丝敬畏。
一时间宁宁在京城上流圈子里火了起来,毕竟卫郢的身体事后诊过脉的大夫都说健健康康没有丝毫损伤,问明原因之后都纷纷对宁宁这手干净利落的卸骨又接骨的高明手法肃然起敬。
一个有真本事、又背景雄厚、明摆着是未来神医的年轻大夫,谁会轻易得罪?
就连吃了一次亏的卫郢都彻底老实了,从此绕着济世医馆走。
托此次名声大噪的福,宁宁一下子收到了不少夫人小姐的请帖,不过都被她一一婉拒了,表示专心学医,无心其他。
于是后宅妇人们转而请她来治病,这下宁宁不好拒绝了,拎着箱子去看病,等病看完了,聊得尽兴的夫人小姐们看着宁宁优雅转身的背影,哭笑不得一拍额头,得,想知道的什么都没问出来。
这位宁姑娘可真是个小人精。
宁宁的名声水涨船高,明府的某个人却有些坐不住了。
概因济世医馆开了近五个月,除了每月一次的固定施针,明久陵竟然一次都没有在府中看到宁宁!
小姑娘甜甜的叫师兄听不到了,三不五时送来的花样点心也没有了,就连宁宁亲手做的成衣都没了,取而代之是一匹匹上等布料!
宁宁理由很充分,之前是因为喜欢师兄,所以为他做衣服也没什么,可是师兄拒绝她之后总不可能一辈子不娶吧,既然迟早要娶妻,身上若穿着别的女子做的衣服,会影响夫妻间和谐的。
明久陵:……
说得好有道理,他真的无言以对呢。
“南星!”看着衣橱里几个月前的旧衣裳,明久陵忍不住了,“把师妹叫回来……”
南星躬身听命。
就听他主子迟疑片刻,果断道:“叫回来吃饭!一直在外面吃饭像什么样子,哪里有家里舒服!”
南星身子晃了晃,木着一张脸道:“是。”
他早该想到的,少主什么时候真的对宁姑娘冷脸过?明明是想念宁姑娘了,却找了这么烂的借口,少主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似乎就是宁姑娘开济世医馆那阵子开始,他们两人之间的气氛就变得有些奇怪。
少主不仅派了暗卫在宁姑娘身边,还必须一天数遍的汇报宁姑娘所有动向,生怕她哪里受了委屈。就说卫郢吧,少主上一次弄跑了他的小妾,这一次直接给他下了一个月不举的药,偏那卫郢以为这药是宁姑娘下的,从此对宁姑娘敬而远之。
虽然过程有点小小的误差,好歹最终目的是达到了。
南星也就是这时候觉得奇怪,少主他……是不是对宁姑娘关注过度了?
母胎单身二十多年的暗卫头子苦思冥想,一直到了济世医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南星?你怎么来了。”宁宁看到他有些惊讶,她正在院子里炮制药材,听到这话,躺在软塌上小憩的谢昭手指一动,拿开盖在脸上的话本朝南星看过来。
南星毕恭毕敬的传达指令:“少主说,请明小姐晚上回家吃饭。”
宁宁有些诧异:“师兄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属下不知。”南星见宁宁眼神茫然的样子,忍不住道,“或许是因为,小姐已经五个月不曾长留府中,少主想您了。”
“那怎么可能?”宁宁想也不想地连连摆手,明久陵巴不得她离他远远的才是真的,有些尴尬地手指蹭蹭脸颊,“原来都已经这么久啦,你不说,我都给忙忘了,好了,我忙完这批药材就回去……”
话说到一半,就被忽然搭到她肩头的手给打断了,抬眸望去,是谢昭那张懒洋洋的脸。见她看过来,谢昭挑了挑眉,惜字如金地吐出两个字:“一起。”
“呃。”宁宁转头看南星,“可以吗?”
“为什么不可以?又不是没去过。”
谢昭淡淡一句话堵回了南星,南星视线在他放在宁宁肩膀上的手停留了两秒,面上平静无波道:“谢公子想去,自然是可以的。”
南星离开后,谢昭就把手拿开,恢复了原先仿佛骨头都被抽了似的懒散样,一头栽进软榻晒着太阳睡回笼觉。
几个月时间,谢昭有事没事就会来济世医馆晃晃,无聊的时候就晒太阳看话本磕磕瓜子,连话都懒得多说几个字,有什么好玩他倒是第一时间围观现场看热闹,二十多岁的人了,还跟个十几岁的孩子一样,完全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隐藏的熊孩子性格。
有才是真有才,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精,就是性格实在是有些一言难尽。挑剔、龟毛、身子骨又弱,没事的时候一天都不见人影,有事发生的时候看热闹不嫌事大。
这样一个人竟然肯听师兄的话来帮她的忙,而不是反过来要她照顾,宁宁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也不知道今天晚上又想闹什么幺蛾子。
宁宁才不信他只是想去吃饭呢,左右她也不想管,只手下加快了炮制药材的速度,总算在太阳下山之前全部做完了。
万一发生什么事儿就让她亲爱的师兄去头疼吧。
宁宁事不关己的想着。
结果上了马车的时候这小子还再睡,到明府之后他还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宁宁看了一眼他头上支棱乱翘的呆毛,毛毛躁躁的模样看得她直皱眉,还是没忍住上手拍了拍。
“你昨晚上做贼了?这都睡了一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