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她长出了一口气,总算是完成了一件事,看样子,宋海伦和天下所有的母亲一样,也有一颗爱子的心。听到她提起儿子的事,从她的口气中明显地听出她十分着急。有了宋海伦的支持,她就有了底气。马上是周末了,无论如何她得回去一趟,和王云将事情挑明了,不能再遮遮掩掩地了。
下班后,汪江玥带着麦香在门口的市里买了一些礼品,这是她第二次去薛安民家,礼尚往来,不能空着手去。
高玉梅开的门,看到她们,她神采飞扬地叫了一声:“老薛,汪主任来了。”汪江玥不好意思地说:“玉梅,叫我名字就好了,你这么叫我还真不习惯。”
薛安民在正在厨房里摆碗筷,忙从里间走出来说:“咱们单位的人就是厉害,女人尤其厉害,你这次在局系统可真的成了名人了,提拔之快少见啊。”
高玉梅亲热地拉着麦香的手:“麦香都长这么大了,长成大姑娘了,好快啊。”
“是啊,都要上三年级了,你离开的时候她刚上学。时光不饶人,我们都成中年妇女了,孩子能不长吗?”
在餐厅坐下,饭菜已经摆好了。薛安民特意拿了瓶三十年西凤酒说:“今天这个日子值得纪念,咱不醉不休。”
高玉梅笑他:“江玥提拔了,你好象比她都高兴。”
薛安民感叹着说:“我当然高兴了。我在中胜公司当总经理的时候,她是我办公室主任,时过境迁,现在她竟然马上跟我同级别了,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饭吃了一个小时,三个人喝了一瓶酒,薛安民有了些醉意,他本来酒量就不行,再加上中午的时候刚参加了一个应酬,晚上再喝,明显感到不胜酒力,趴到沙上睡着了。
高玉梅和她聊起孩子的事,满腹牢骚:“不是自己亲生的就是不行,对他再好,也换不来他叫一声妈。”
汪江玥说:“这有什么奇怪的,如果让你去叫一个不是你亲妈的人妈妈,你肯定也不愿意,所以,理解万岁。”
高玉梅瞅了一眼躺在沙上的薛安民,他正出细微的酣声,对汪江玥说:“他酒量不行,今天确实高兴,不然喝不到这种程度。”
她从口袋里掏出五百元钱递给她:“江玥,你刚才说你这个星期要回渭高,这五百元钱麻烦你带给我儿子。”
“这没问题,我回去了一定亲手将钱交给孩子。你还有要捎的东西,给我打电话,明天星期五,我星期六回去。”
母女俩向高玉梅告了别。
回到房间里,麦香问她:“妈,阿姨家的房子好大啊,把我都羡慕死了,什么时候咱们也能有那么大一套房子?”
汪江玥摸了摸她的头:“你只要好好学习就行了,房子迟早会有的。”
“妈,我们有了新房子,我想给自己的房间贴上粉红色的壁纸,那样我就会象公主一样地在里面睡觉写作业了,行不行?”
“这要求太简单了,你放心吧,一定满足你的要求。”
汪江玥睡了个前所未有的安稳觉。
自从拿到局机关行政工作部的调令,再加上李小山开招待所后的种种不顺,还有李明全的意外跳楼,都让她疲惫不堪,诚惶诚恐。
终于在事业上迈上了新的一步,将来能不能再上一个台阶?她是个有野心的人。行政工作比不得技术工作,主要是看情商,关键是看你的人脉好不好?她的成功上位就是个案例。
早上一大早,汪江玥正在洗脸,手机响了。她一边刷牙,一边将手机架在肩膀上接电话,电话是公公打来的。
汪江玥吃了一惊:“爸,是不是瑞泽生病了?”
“没有,你妈非要让我给你打电话。”
“有事吗?这么一大清早,吓我一跳。”
“江玥,不是爸说你,你当了副处级也不给我们报个喜。昨天晚上小山打电话回来,我们才知道。你不知道,我和你妈一晚上都兴奋得没睡着觉。”
汪江玥笑着说:“我还以为生了什么事了?原来为这个啊,还在公示期,能不能任职还不一定,所以也不要高兴的太早了。再说了,局机关处级领导一抓一大把,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这怎么能一样呢?当年我三十岁左右的时候在七o五矿当矿长,就是处级干部。后来一场变革竟然丢了档案,恢复正常后因为档案丢失不能按处级干部待遇工作,我多次到上级主管部门上访,甚至找到当年的当事人作证都没有作用。后来我的待遇就一直是正科级,直到退休。说实话,这件事一辈子都让我非常难受,主要是气不平,好好的处级干部竟然弄丢了。现在你当了处级干部,我心里很欣慰啊。我总算是后继有人,没有丢了我这张老脸,你说,爸能不激动吗?”
;“还有这回事?我却不知道。如果这样,那我这个儿媳妇可得好好努力,争取当个正处甚至厅级干部怎么样?只要你高兴。”
“好,这才是我李家的好儿媳妇。”电话中变成了婆婆的声音,汪江玥能想象到一定是婆婆从公公手里抢过了手机。
“妈,你身体还好吧?”
“你还能想起你妈这个老太婆啊?孩子送回来多长时间了,你都没打个电话问一下。把我们都扔脑后去了?”
“这都怪我,一天到晚都在忙,一会是麦香的事,一会又你儿子小山的事,自己连个自己的时间都没有。你身体还好吧?孩子没给你添乱吧?”汪江玥连忙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