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看向宝珠,她一直信心满满,以为自己这一定是真的,没想到也被砸了。

“我们来请专家点评。”金一年顾不得两位姑娘现在已经呆滞,镜头移到了专家席位。

张纷老师说:“大明崇祯年制人物花卉青花碗,器形较符合明朝工艺特点,但彩料明显不同,画工匠气十足,有明显缺陷,是个赝品。”

随后又一板一眼说另一个,“这个雍正粉彩缠枝花卉笔筒,底款是雍正时期官窑底款,但其余工艺略显逊色,与底款工艺尤其呈现一定差距,是现代的工艺。”

简单说了一下,镜头又挪到其他专家:

严旭靠近话筒,点评道:“这个雍正的粉彩,就是我们俗称的后接底,就是底部是官窑的底,其余都是赝品。现代的。”

明珠脸色已经变得毫无血色,要不是顾忌有摄像机,她已经冲上去了,惨白着脸,她质问道:“那我的有什么明显问题?如果只是凭你们几个,凭什么就断定我东西一定假?”

“你的这个,正是我们今天要说的问题。大家可以看看……”瓷片被递了过去给严旭,大屏幕上也开始播放早前没有出现的细致画面,“这只明朝的碗上,写着我们耳熟能详的一首诗,李白的,静夜思。”

大屏幕的镜头在那首诗上面定格:

严旭道:“我们都知道,第一句,床前明月光,疑似地上霜。但事实上,这首诗的原版,在宋朝的时候,应该是——‘床前看月光,疑似地上霜,举头望山月,低头思故乡。’中间在明代的时候,中间一句,举头望山月,被改成了‘举头望明月’,到了清代,沈德潜又改了第一句,‘床前明月光’,后来,唐诗三百首,把两句合并,才有了我们现在这首。”

大屏幕上,清清楚楚照下碗上的那首诗,明明白白说明,这东西,绝对不可能是明代的。连清都到不了。

明珠闭上眼,安慰自己:“宝珠的也被砸了,丢人不是自己一个人。”

却没想,金一年复又说话了,“但是,这一局,胜出的仍然是詹璐璐小姐!”

明珠猛然睁开眼睛,大喊道:“为什么?”

詹璐璐也——惊喜了!

金一年虽然很想笑,但是忍下了,拿着那鉴定书,从里面抽出一张纸,“这张协议是上场之前签的,持宝人清清楚楚说明:她只要求专家鉴赏瓷器底部,也就是那个后接底。”

这样也可以?!

场内响起哄哄声,有些人在笑,但更多的是窃窃私语。

金一年说:“我知道咱们这节目也没有鉴赏过这个,但是,咱们的节目,以文化科普为第一,本着求真的精神,相信今天的节目看过,每个人都会很难忘。”

而后他挑起那半只完好的笔筒,感慨道:“大家可以看看,现在造假的工艺多么好,这样底都没掉……”停了停他又自夸道:“其实是我的手法好吧。”

大家都哄笑起来。

把那后接底的部分亮出来,他说:“虽然只有一个底,但是是雍正官窑的,真品!”

台上的严旭也凑近话筒说道:“这种后接底的工艺好的时候真可以以假乱真,我年轻的时候也打过眼。”

“这个笔筒整体的工艺都不错,算不上高级仿品,也至少有九十分。”他接过金一年递过来的笔筒,手摸着底部说:“要说我们点评了整整两年多,每次都是整器,还是第一次,有持宝人要求只鉴定一部分,这种心态其实非常难得,去伪存真的目的就是要去其糟粕,留下精华,纵然这一部分是真的,也是古代高级匠人的心血所成,值得我们珍而重之的对待!”

场内响起如潮水般热烈的掌声,因为严旭的这句话,令整场气氛达到高.潮!

明珠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詹璐璐又惊又喜,期待地望向金一年:“那,那专家估价呢?”

“还要估价?”金一年手一松,那鉴定证书差点掉了,他赶紧接住。

专家席上,大家看了一晚上热闹,这种时刻,交给了学术派张纷老师。

张纷老师不负众望,立刻开口严肃斥责道:“艺术品是无价之宝,有人愿意出钱,东西就值那个价。”

詹璐璐被骂的委屈,红着脸说:“帮朋友来的,现在东西没了,总得,总得……反正瓷片也是能卖的,您……大概,大概给个价就行。”

以为地摊还价呢,张纷老师忍不住笑道:“如果只花了二十块钱,还是算捡了个大漏,拍卖行的刘老师在,你要不要送去拍卖行问问?”

刘赏忙笑着摆手。

众人全都哄笑起来,气氛一时变得轻松。

明珠却摇摇欲坠,扶着旁边的台面,周遭的一切,大家的热闹声,头顶的光束,都令自己越来越远,灵魂仿佛都要飘出来,她恨恨咬着自己下唇,却发现,那种感觉还是挥之不去……是要晕了吗?

却还是晕不去。

“好,今天节目到此为止,感谢大家的参与。”金一年的话音刚落,明珠就一下冲向了专家席。

“为什么我的碗是假的?那明明是我家在世佳拍卖拍回来的。”明珠大声的质问起来,看着六位专家,不知道可以找谁讲理。

几个人有些意外,大家都看向刘赏,他是拍卖行的,理所应当,大家觉得他回答这种质问比较应该,太不够意思了,刘赏被迫勇敢地出头解释:“甄小姐,这个东西是新货,非常明显,如果你要证据,可以拿着瓷片去任何带仪器的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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