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兰啊,你说你们家凌云可以算是满村子最有出息的男人了,你大可以挺直了腰板跟你三婶说话。她让你做的事儿,合理的,咱做,不合理的,就别做,她要是欺负你,你就去跟凌云说,不要总是怕这怕那,她就是看你老实才欺负你呢。再说了,你婆婆还在呢,她都舍不得那么欺负你吧,她不过是个婶娘,凭什么这么欺负你啊?”
俩人分手的时候,姚二嫂朝着姜淑兰说了最后一段话。
姜淑兰听了之后,眸子沉了沉,想了挺多事。
今天这件事虽然没有很多人知道,但刚刚也有四五个人在那里,她刚刚故意把话往张秀琴想故意杀人上面引本来只是不忿张秀琴恶人先告状。
现在一想,刚刚真是错有错着了,正好以后自己就借着透过今天这件事看透了张秀琴的嘴脸,所以再也不受她蛊惑和忽悠,也不会让别人觉得突兀和奇怪。
对,就是这么回事了。
“淑兰?淑兰?二嫂也是随便乱说的,你要是觉得二嫂的话不对的话,就当二嫂没说过就是了,你别这样,怪吓人的。”
“啊?”姜淑兰回过神来,忙朝着姚二嫂苍白的笑了笑。
“二嫂你没错,你说得对!这么多年来,是我没看清她的嘴脸。如今我看到了,以后一定不会再被她欺负的,你瞧着吧。二嫂,我家到了,你们家二哥还没吃饭吧,你快回去吧,时间不早了。”
姚二嫂抬头一看,果然看到沈家院子已然近在眼前,忙朝着姜淑兰叮嘱了两句转个弯往自己家去了。
姜淑兰收回视线,想着姚二嫂的话,忍不住挺了挺脊背。
是啊,姚二嫂说得对,她正经的婆婆都没欺负她,她张秀琴凭什么对她吆五喝六的?
脊背,再次挺了挺,以后再不会忍着张秀琴了。
邓宁心刚刚做好了早饭,正准备亲自出门去叫姜淑兰回来吃饭,就碰到了从门外走进来的姜淑兰。
浑身湿漉漉的,头发都耷拉成了一坨,整个人缩成一团,就差点滚地上去了。
“哎呀,你……你这是怎么了?摔下河了?”
邓宁心急忙走过来,双手扶着姜淑兰往里走。
看到邓宁心眼中的关切,姜淑兰才觉得冰冷的身体回暖了一点儿,“妈,我被三婶蹬到了河里,回来换身衣裳。”
邓宁心闻言,不由面色一紧,满目都是担忧和惊慌。
“什么?她都敢踢你下河了?我去找她算账去!”
邓宁心的话,让姜淑兰脚步一滞,眼带酸涩。
“妈……”
看着她湿润的眼,邓宁心收回了脚步,缓缓道。
“先回屋把湿衣服脱了,我去给你烧热水过来,你先洗个澡再说吧。”
姜淑兰看着她淡薄的背影,呼吸一乱,小声哭了起来。
姜淑兰,你看看,睁大眼睛看看,你正经的婆婆那么疼你,你却让因为别人让她伤心,这是家和万事兴吗?兴的又是谁的家?
一阵寒风猝不及防打过来,姜淑兰忍不住鼻孔痒痒,忽然头一抬,对着老天爷就是一声喷嚏。
“阿嚏……”
她再不敢多想,急忙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反正以后再也不会怕张秀琴了,不然都对不起邓宁心一辈子的维护。
姜淑兰匆匆忙忙洗了个澡,就想起了还堆放在河边的一堆衣裳,出门就要去河边继续洗衣服去。
邓宁心却在她的房门外将她给堵住了。
“衣服在那儿丢不了,你跟我一块儿先去吃饭吧,吃了饭,咱们娘俩一块儿去。”
她实在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再去河边,张秀琴还没回来,她要是去了,指不定又要受欺负。
“妈,里面有一件衣服是凌云新买的,我怕被人瞧见了偷偷拿走。”
这年头,吃的用的,不但要钱还要票。
沈凌云工作体面,穿着也要体面,不然面子上也不好看。好在他的单位每年都会发一些布票,她倒是不用为了给他添置衣服发愁,可那件衣服才穿了两次,丢了可惜。
邓宁心却摆了摆头,牵着她往灶房走去。
“那去河边都是本队人,外面的人也不去那儿,谁拿呀?他那衣服的料子都是棉纱的,合作社买的最好的料子,跟咱们自己织的纯棉大布不一样,别人拿去了都不敢穿,谁要呀?”
姜淑兰听完觉得也是,虽然沈凌云不怎么爱花钱,工资攒在手里除了买几包烟,她和妈需要花销了找他要以外,他用的最多的就是买衣服鞋子了。
他那黑色棉纱缝制的立领中山装,都是整个生产队独一份的,别人拿去了也不敢穿。
这么一说,姜淑兰也不急了,只要那中山装没人要,其他的东西就更不会有人要了。
于是安安心心坐下来,跟邓宁心一块儿吃饭。
“淑兰……”
“嗯?”
“你三婶欺负你,你这几年都不说,怎么今天想起来说了?你这傻丫头啊,你知不知道这么多年,我看着你每天受她支使,心里多难受?”
每次看到她被人欺负了回来不说就算了,凌云问两句,她还摇头,说什么忍一忍就没事了,家和万事兴,凌云就觉得气大,转过头来就埋怨自己给他找了个这么个媳妇是错的。
这么多年,她都被儿子埋怨的心里生出一种真是她错了的感觉来。
要不是她当年识人不清,托了张秀琴的姐姐替凌云说亲,怎么会……
“我以为都是一家人,我在家的时候,我妈总说家和万事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