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带杀气,长目微睐,眉尾上挑,瘦削脸庞。不是萧容深又是谁?!
看来那些军士果然没有说谎,他们正是萧容深的部下。萧容深一来,众人都敛声屏气,方才那嚣张跋扈的气焰一扫而空,支支吾吾的不敢说话,一个个低着头,活像刚过门儿的小媳妇。
令儿扯扯元熙的衣袖,悄声道:“小姐,来者不善呐!”
刘天宝往元熙前面站了站,挡住元熙的一半身子:“东家,咱们还是别跟他们硬碰了。”
元熙定了定神儿,忍住夺眶而出的眼泪:“都别动,这是皇长子萧容深。”
萧容深信步走到楼梯下,仰起脸:“刚才是你要买药吗?”
“就是她!殿下,就是她跟我们胡搅蛮缠。”一个军士应和道。
“我没问你!”萧容深脸上已经含了愠色,但他面向元熙的时候,又恢复平静:“刚才买药的是你吗?”
他还是那么好看,和萧容湛不相上下,只是萧容湛没有他身上那股暴戾之气。元熙觉得眼睛有的酸,眨眨眼睛没说话。从前觉得那股戾气着实迷人,现在看来只有恐怖。
“唉,我问你话呢?是不是你要买药?”萧容深露出一副挑衅的坏笑,手里盘着一只千眼菩提。
孩子!家族!眼睛!元熙咬紧牙关,想起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想起那个冷峻无情的背影。曾经幻想过,如果他站在自己面前,自己会作何心态,而今全都知道了。痛!恨不得一口口咬死他!
元熙歪过头,望向刘天宝腰间那柄不太锋利的刀。如果现在冲下去刺杀他,无疑是以卵击石。元熙打了个寒颤,才发觉自己的手已经伸到半空,她忙缩了回去。
“吓傻了吗,怎么不说话?”萧容深似乎很有耐心,一定要等到元熙的一个答案。
“臭娘们,你找抽啊,我们殿下问你话你敢不回答?活腻了你!”一个军士拔出刀晃了晃。
萧容深两根手指盈盈一摆:“退下。”
“殿下,可是她……”
“我让你退下!”
“是。”
他疾言厉色的骂完军士,转过头又是另一幅面孔:“你是谁家的姑娘,怎么到这儿来了。”
“刚才是我要买药。”元熙答非所问的回了一句。
“哦,买药干什么?你们有人受伤了吗?”
元熙摇摇头:“没有,我想救一个受伤的老伯。”
“这年头,药品珍贵,非亲非故的,你救他干什么?”萧容深觉得纳闷儿。
“这年头,人命珍贵,非亲非故,殿下不也是在替百姓打仗吗?”元熙扬起下颚,呛了他一句。
萧容深一愣,这飞来的一定高帽子把自己死死扣住,可有不能反驳。难道要反驳她自己并非在替百姓打仗吗?打仗是什么王八蛋?谁愿意打仗?谁不愿意在皇城里养尊处优?自己在皇帝面前争这个差事无非是想挣个王爵位分,说成为民卫国,未免就有点虚伪了。
但萧容深最喜欢沽名钓誉,岂能错过这样的机会?他呵呵笑了一声,点点头:“这话说的是,倒是本王没理在先了。”他勾勾手,叫了一名军士:“你去给这位姑娘拿两个人分量的药。”
“不必了,殿下,您这药是我们花钱买的,出门在外没带那么多的银子,买不起两人分量。”
萧容深给两个人的药无非是彰显自己的仁慈心善,算是卖了一个大人情给元熙。但元熙的一番话却把他给顶了回去,药是她花钱买的,哪有什么萧容深的人情?萧容深是聪明人,岂能听不出元熙话音里的意思,他忿忿舒了口气,心说这个女人竟然这么难缠?
元熙一说“花钱”两个字,萧容深旁边的军士立马红了脸,元熙的赤金簪子就是被他抢走的,他能不心慌吗?
萧容深肃然转过身:“把姑娘的东西交出来。”
“殿,殿下,什么东西啊,我不知道啊?”那军士往后退了几步,撞在其他军士身上,他被抓住双臂,萧容深双手在他身上搜了一遍,从衣服里抽出那根金簪。
“是这个吗?”萧容深见元熙默认了,反手把金簪又装进了自己的衣袋。
楼上小伙计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慌里慌张的跑到元熙身旁:“东家,坏了,那老头儿死了。”
元熙心里有些难过,这个年月穷苦百姓就只有挨饿和等死的份儿吗?!
萧容深也不知道那伙计来报了什么信儿,温然道:“姑娘稍待,我这就让他们给你拿药去。”
“不必了,殿下自己留着吧,我们不要了。”元熙攥紧拳头:“天宝,去把我的东西拿上来。”
萧容深推开刘天宝像推开一扇薄薄的木头门,他缓身上了楼梯,站在元熙面前,双手把金簪捧到元熙面前:“姑娘,为什么不要了?”
“那人已经死了,犯不着浪费。”元熙言简意赅的回答道。
萧容深眸子一垂,温然笑了:“东林郡主在怪本皇子见死不救吗?”
他这郡主二字咬的很重,元熙心头一紧:“殿下认得我?”他合了合眼睛,算是默认了。元熙毫不客气的拿过簪子:“看来殿下的鹰犬耳目众多啊。”
萧容深嘴角一勾,狡黠的笑道:“不错,郡主从京城刚一动身,我的鹰犬就把消息送到东林洲了。”
“真是了不起,”元熙低声问道:“所以殿下是专呈赶来杀我灭口的吗?”
“郡主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可是专呈来迎接郡主的,您是本朝头一位布衣郡主,本皇子也想一睹郡主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