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付
整个贺兰区都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究竟是何人将第二道防线的崩溃添油加醋的传播出来,又是谁趁乱作恶,完全不考虑这里被攻破之后,他们将如何活下去,更不会去考虑自己是否能跑得过那些凶残的怪物们。
当李兀来到召唤师公会后,才知晓真正的事实,第二道防线现在依旧在坚守,虽说已经摇摇欲坠,却依旧能给人们争取一定的逃跑时间,然而没有意外必定崩溃的第二道防线,已经足够摧毁绝大部分人的抵抗欲,召唤师公会也不只有他们这些学生和导师,仆从和侍者已经顺走一些早已惦记的东西,赶忙往外逃去。
或许赖琪还想对这些人不客气,李兀和顾长平却完全没有理会他们的意思,他们能接触到的东西不过是最简单的身外之物罢了,这个时候连灵石和兽晶都不一定多么珍贵,毕竟那玩意对想要逃跑的他们而言并不算轻。
已经丢到魔法师公会的庄闲暂且不谈,顾长平已经跟着赖琪去找赖家人,李兀也深吸口气,朝着校长室走去。
与所有都往外跑的人流不同,李兀的身份以及毫不留情的两巴掌,让这些混乱的家伙很识趣的绕开他,毕竟他也没有流露出非得找他们麻烦的意思,在这个节骨眼与这个嚣张而穷气的小子对抗何等不智!
趁机抢劫、占便宜,甚至杀人、枪尖,平静安和的贺兰区似乎一瞬间就变成了一座罪恶之城,但至少在这为数不多的几个地方,依旧平静如水,一如他眼前的这座屋子,就算现在也依旧能隔着门扉感觉到其中那如定海神针般磅礴的气势,无论是否能感受得到其堪称磅礴的气息,便是下意识的,也不会有人靠近这里,那是从内心深处感受到的畏惧。
那个为贺兰区崛起贡献了一生的中年人,那个和蔼可亲的会长,之前并非没有感受过他的气息,但却绝不是这般负面,这般令人生畏,“既然来了,又为何不进来呢。”
既然来了,又为何不进来呢?如果可以的话,他绝对不想面对这样一个存在,将自己置于完全无法控制的境地,这对于李兀而言绝不是一件容易令人接受的事。
但既然无从更改,他倒也不会扭扭捏捏,稍微整理下衣领,大跨步推门而入。
这间屋子李兀不曾来过,却完全未曾想到,作为分会最高掌权人卫道全的书房会是如此简单,或者说简陋?坐北朝南的房子采光足够好,让这里的摆设一览无余,简单的床铺,整洁而满当的书架,一张桌案,书桌上更不过文房四宝,卫道全就跪坐在正位,而侧位则是满面愁容的卫秀姑娘。
这位傻姑娘完全感受不到从她父亲身上传来的堪称恐怖的气息,或者说前者控制力恐怖如斯,竟完全没有将气息波及到身旁之人,后者还对他的到来颇为惊喜,想要拉着他一起劝说自己的父亲一并逃生去,仗着自己父亲对他有几分好感。
却看那微笑的面庞,李兀却半天不知该说些什么的好。
“你变了,不过说起来应该算是好的变化,不过却在我面前拘束了。”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李兀的脊背差点完全被冷汗所覆盖,变了?何止是变了,完全已经是另外一个人了,而且拥有前身大部分记忆的他,却依旧无法改变这份拘束感,那个慈祥的会长与眼前之人,该死的完全不是一个人啊!
敬畏之心,并非出自于地位或身份,而是来自于骨子里,来自于灵魂深处弱者对强者的敬畏和恐惧,但这份恐惧却也激起了李兀心中的傲气,他好歹之前也是全服最强的召唤师,在那全息潜行下掌控过虚假的力量,让他勉强对此有了几分抵抗力,倔强的抬头,强行让自己的眼睛对着在座的那位,仿佛从九渊之下仰望苍天,但好歹也算是看到了。
“变不变的倒是无所谓了,不过您真的想要让秀儿也给您陪葬么,您难道真的不打算留下这唯一的骨血么,您的坚持与责任并不需要拉上她吧,”随着心声的吐露,李兀的声线也终于从颤抖中挣脱开来,越发坚定,“我回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他终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对那份畏惧认识不清,只是来自骨子里的敬畏让他颇为不爽,但随着大脑越来越清晰,他的声音也逐渐平静下来。
虫子不事生产,他们的领土已经足够用了,或再要领土也无大用,或认识到其他原因,主动退缩才是人类得以与之拉锯的原因,那时不时发起的进攻又为何事?那就要落到这位会长大人的头上,托信息大爆炸的福,他有幸在书上,在游戏中看到过太多的尔虞我诈,耳濡墨染下也知道些许,在性命危机下更是将这件事推算的七七八八。
在死的威胁下,他绝不想死!
“哦?”这位会长大人也终于不再淡然,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少年让他的眼中重新燃起了某种光芒,好奇的打量着这个少年,“如果没有你的话,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无可奈何!?李兀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句话,“强敌当前,不畏不惧,果敢忠义,无愧于心,忠耿正直,宁死不屈,保护弱者,无违天理!”
这刻在英雄碑上的话并非只是宣言而已,与中世纪那几乎沦丧的骑士宣言不同,在怪物大规模入侵的这个时代,他们需要真正的勇士来捍卫人类仅剩的尊严,以及他们的领土,这份宣言拥有着莫大的能量,一如那些在他看来死脑筋的圣职者、骑士一样,这份责任会由强者们不畏不惧的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