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跟林清欢在青城住的地方,正对着窗户外的栅栏便是爬满了蔷薇的花墙,林清欢平日没什么事情的时候,最喜欢趴在阳台上看那一片粉色的花海。
而粉色蔷薇的花语对于他而言也是极其深刻的。
我想与你过一辈子。
陆怀跟林清欢是后来才认识的,即便陆怀与祁家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在林清欢失忆,祁家没落,祁燃去坐牢的情况下,断然不会有人跟他说这些,如此细致的东西。
但如果他原本就是为了祁燃而过来医院看林清欢的话,一切就可以解释了。
想来,粉色蔷薇也不是他想送的。
只是现在,容彻根本没时间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索性,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但,还是忍不住想问。
“她收了吗?”
祝卿闻眉心不自然的拧了拧:“她也不好不收吧?”
容彻眉眼微敛着,默不作声的沉舒了一口气。
也是。
如果她明知道是祁燃还收下,他的确有理由怪罪,但那人是陆怀。
他不会对林清欢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且对于一个曾帮助过林清欢的,甚至可以算得上是知己好友的人。
容彻若是过于咄咄逼人,反倒是他的不对了。
眉眼微敛着,沉吟片刻,犹豫了好一会儿,随即抬头看向祝卿闻:“去叫人买一束一样的回来,悄悄换掉。”
祝卿闻:“……”半天,没脾气的应了一声:“行。”
他总觉得容彻有些多此一举。
不告诉林清欢,林清欢还是会把那束花当做陆怀送的。
但……
想来容彻也是膈应那束花原本是来自于祁燃,并不是陆怀,其他的……
算了!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做了下医疗记录,查看了下容彻的伤势,便又出去了。
从里面出厅的时候,宋池已经不在外面了,林清欢一个人在外面站在,面向橱窗外面,正对着放在柜子上的花瓶。
花瓶里插着的,正是那束娇艳欲滴的粉色蔷薇。
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垂眸看着面前的那束花,纤长的手指轻抚着花瓣。
祝卿闻出来之后便直接将卧房的门关了,声音不大,但同属于一间病房,林清欢就算心思在其他地方,听见他关门的声音还是轻而易举的。
林清欢后知后觉的转头看向祝卿闻的方向,悬在花束上的动作不由自主的顿了顿。
祝卿闻也没说什么,勾着唇角,漫淡的笑着:“花挺好的啊。”
懒懒的,一句毫无意义的废话,反正一会儿他就叫人给扔出去了。
林清欢也没说什么。
祝卿闻原本以为林清欢不会搭理她了,所以也没计较,说完便准备走了,然而,才刚迈步准备往外走,便听见林清欢道:“能让小赵把这束花拿出去吧,放你办公室,或者他们护士站也可以。”
“……”
一时间,祝卿闻嘴里像是被塞了一颗鸡蛋一样。
尴尬的抽了抽唇角,转头看了一眼被摆放在阳光正好的橱窗旁的花瓶,继而无奈的舒缓了一口气,语气缓缓的:“好。”
随即,沉吟片刻,略有些犹豫的看了一眼周围,最终还是道:“那个……他醒来,你进去看看吧,过一会儿再让他吃东西,饮食清淡点。”
说完便赶紧走了。
他们两个之间的事情啊……他还是少跟着搀和的好!
林清欢也没说什么。
站在橱窗旁边,神情缓缓的,眉眼微敛着,好一会儿才有所动作。
晚饭宋池刚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了,此刻正放在茶水间的保温箱里。
不过放的时间长了,温度难免有些不合适,正好小赵被祝卿闻叫过来拿那束花,林清欢便直接将已经有些冷的晚饭交给他,让他帮忙去外面的微波炉加热一下。
都在保温盒里,可以直接提着走的,所以,即便是怀里还抱着一个花瓶也不至于太为难。
小赵离开之后,林清欢在外面站了一会儿才进去。
容彻眼睛有些疼,修长的手指掐着眉心,眉宇的起伏也愈发明显。
林清欢看在眼里,眉心不自言的蹙了蹙,走过去,凝眉道:“不舒服吗?我去叫祝卿闻过来……”
她转身要走,但却直接被容彻攥住了手腕:“别去。”
林清欢:“……”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有些不放心:“那怎么行呢?万一有出什么事情了呢?”
容彻还是没放开:“祝卿闻说了,正常现象而已。”
自然,也是很好的现象。
“以前就这样,你不是都知道的吗?”
林清欢:“……”一时无语。
但,后知后觉的,还是开口道:“那以前跟现在不是也有不一样的吗?”
容彻:“……”沉默了一会儿,随即,漫不经心的嗤笑一声,拉着她的手腕稍稍用力,将她从站着稍远的位置拉的离自己更近一些。
“有什么不一样的?”
林清欢哑然。
默默的,不经意的抬眸看向窗外橙红色的夜灯,树影斑驳,随着夜风晃动。
有什么不一样的……
她心里默念着,视线渐渐多了些许迷茫。
时至今日,她好像……从来没主动想起过从前的事情。
自然,容彻也没问过什么。
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没有伤害,也没有……没有那些,安静而美好的瞬间。
不痛不痒。
就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