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人并不坏,只不过处在这个年龄段,做事往往会冲动,不计后果。再过个一两年也就好了。”处于青春期的中二少年,往往自我意识过剩,有些自以为是的想法和行为都属正常。沐九思的芯子毕竟是个成年人,哪会跟他计较。
南宫霄天轻笑一声,捏了捏她的脸蛋:“说得好像自己有多大似的,你不也是个十几岁的孩子。”
“龙生九子,还各不相同呢,人和人怎么能一样。我想殿下象他这么大的时候,也不是这样,是不是?”沐九思将皮球又踢了回去。
并不是所有人在青春期都会叛逆,她坚信南宫霄天十几岁的时候肯定不会有中二病。
果然南宫霄天沉吟片刻道:“本王十岁就藩,十六岁因父皇病重被召回京城,两年后返回燕奉路,从此再未离开。”
在京城的那两年可谓是腥风血雨,父皇弥留于病榻,皇兄们为了那个至高无上的龙椅手足相残,直到先皇殡天,新皇登基,逆贼党羽尽数剪除,朝堂才算稳定下来。
虽然皇兄极力挽留,他还是回到了藩地。不仅仅是身中蛊毒,不想让他人知晓,更是因为他本无心朝堂政事,更喜欢在自己的藩地做个闲散王爷。
沐九思虽不晓得当年到底如何,但却知道历朝历代的皇权之争有多残酷。南宫霄天也是皇子,势必要被卷入其中。
“殿下当年就没想过要搏上一搏?”
南宫霄天摇了摇头:“本王都已从那里出来,为何还要回去,而且要一辈了困在里面。”看似气势恢宏的宫宇,对他来说就是一个牢笼。
“虽说是住着豪宅,穿着绫罗绸缎,吃着山珍海味,但我觉得天下最不好干的活儿就是当皇帝,每天天不亮就得爬起来上朝,好不容易听那些大臣们唠叨完了,还得批奏折。时刻都得提防着有没有人要造反,其他邻国会不会来侵犯。到了晚上还得应付后宫的那些女人,忙到半夜刚歇下没一会儿,又该早起去上朝了。”
“再说这后宫佳三千佳丽,哪一个不牵扯到利益。就算是其中有喜欢的,还得顾及雨露均沾,不能专宠一人。九五之尊,万众敬仰,到头来有哪件事是顺着自己心意来的。想想都可怜哟……”
沐九思啧啧感慨,一扭头正对上那双幽深的红瞳,不由得舌头打结:“殿……殿下,我……我是不是说错了?”
“本王还是头一次听说做皇帝可怜,九儿的胆子倒是真大。”
“呃……”
“妄议当今圣上是大不敬之罪,轻则杀头,重则灭九族。”看着小东西惴惴的样子,南宫霄天想要逗逗她,面容愈发的冷肃,“九儿妄议的不仅是圣上,还有文武百官及后宫嫔妃,你觉得这是轻还是重呢?”
沐九思突然福至心灵,“诶,殿下,我只是说皇帝不好当,可没说当今圣上。”
“当今圣上不是皇帝么,嗯?”
谁敢说当今圣上不是皇帝,那不就是找死嘛。
沐九思扁了扁嘴:“殿下,九族都包括哪些人呀?”
冷不防问出这么一句,南宫霄天也没多想,答道:“父族四,母族三,妻族二。”
“父、母、妻我都没有。在这世上,唯一跟我有关联的人就是殿下。唉,也不知道殿下会与我连坐,还是被定个治下不严的罪名。”沐九思得瑟地挑了挑眉。
南宫霄天微怔,随即伸出手指戳了她额头一下:“你个小东西,倒知道拉本王下水。”
“殿下要是不想趟这混水,就把身契还给我,你也就不用再对我……”带着寒光的红瞳扫过来,让沐九思顿时就没了底气,声音越来越小,话没说完就闭上了嘴巴。
“拿到身契,你待如何?”
“离开燕王府,离开本王,是么?”
“是要去浪迹江湖,还是另投明主?”
“还是说,九儿厌恶本王,已经到了不离开不行的地步?”
南宫霄天并不象以往生气时那般狠戾,反而语气放得很轻,沐九思甚至从中听出了那么一丢丢伤感。
“我……我没有。”
“没有什么?是没有想离开,还是没有厌恶本王?”
红瞳中带着期待,沐九思从来没见过他这副表情,不由得心里一软,不加思索地答道:“都没有。”
南宫霄天似是松了一口气:“九儿的承诺本王收下了。”
“诶?什么承诺,我明明什么都没说好么?”
“九儿方才明明说过没有想离开,也不厌恶本王。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九儿可不能反悔。”
好大的一个坑呀!沐九思嘴角抽了抽,在坑底挣扎:“我可以做回小人吗?”
“当然……不可以!”
“殿下,有没有人说过,你现在学坏了?”
“本王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好人。”
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沐九思无话可说,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两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在心里暗骂了句:不要脸。
南宫霄天心情愉悦,端起茶盏轻抿一口,道:“九儿说得没错,九五之尊,万众敬仰,同时也要背负天下之责,自然不能随心所欲。”
诶?这是几个意思?话题又转回来了?
沐九思耸了耸肩:“权利越大,责任也就越大。有得就有失,所谓人各有志,就看你想要得到的是什么了。不过,我倒是挺佩服殿下的。”
“哦?说来听听,佩服本王什么?”南宫霄天饶有兴致地说道。
“身为皇子,就算是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