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九思实在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吼道:“还说不说正事了?不说我可走了!”
“别走,别走,这就说正事。”南宫灏连忙拉住她,“你说吧,想怎么办?”
沐九思甩开他的手,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喝了口茶,顺了顺气,这才说道:“你九皇叔说了,凡是发现有疫症病人,大夫都会上报官府。所以,高安的老婆赵氏在说谎。她根本就没清大夫,或者刘玉娇根本得的就不是疫症。”
南宫灏皱了皱眉,道:“按照夏大人的说法,刘玉娇嫁给高安为妾本就是不情不愿,会不会是日子过得不如意,自尽了,高家为了掩盖家丑,说她得了疫症?”
沐九思的唇角抽了抽:“小景,你这脑洞未免开得有点儿太大了。”
“脑洞是什么意思?”南宫灏不明所以。
沐九思呵呵笑了两声:“就是说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不过,倒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想知道是不是,就要看看高家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如果单纯是过得不如意,刘玉娇嫁进高家一年了,不会等到现在才想不开。”
南宫灏大致明白了脑洞的意思,又问:“这么说,应该把高家的人都传唤过来问话喽?”
“那多麻烦,直接去高家,顺便还可以看看刘玉娇生前住的地方。”以往的刑侦经验告诉沐九思,刘玉娇的死没那么简单。但在没有任何证据和线索的前提下,说这些还为时尚早。
“现在去?”
“不急,既然刘大龙一口咬定刘玉娇是被害死的,肯定是知道她在高家的处境,不妨先问问他。”
南宫灏向一直守在边上伺候的长喜吩咐一声,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刘大龙就被带到了后堂。
尽管只是暂时收押,可毕竟是在大牢里度过了两日,刘大龙身上的衣裳已经满是褶皱,下巴也冒出了胡茬,整个人看起来显得十分疲惫。
一进屋,看到上首位坐着的二人,他不由得一怔,这不就是那天提醒他报官的两个人嘛,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怔忡间,就听一道略显尖细的声音喝道:“大胆,还不快快给太子殿下见礼!”
刘大龙闻言,大惊失色,连忙撩袍跪倒,向上叩首:“草民……草民刘大龙,拜……拜见太子殿下!”
“起来说话吧。”
“多谢太子殿下。”刘大龙爬起来,心里琢磨着,原来是太子殿下,难怪那天说起报官,他说官府一定会受理。那个小姑娘不知是何身份,但能和太子在一起,想必也是京城中的贵人。如此想着,他将头垂得更低了,不敢向上看。
南宫灏等他站稳了之后,问道:“刘大龙,本宫来问你。你为何一口咬定刘玉娇是被害死的?”
“回太子殿下,那高赵氏当着高安的面装得宽厚大度,实际上一直视玉娇为眼中钉,玉娇的死肯定跟她脱不了干系。”
“你如此说,有何根据?”
“玉娇嫁入高家两个月有了身子,可没多久就小产了。草民的媳妇前去探望,悄悄问玉娇是怎么回事,她说那日上午还好好的,用过午膳,不消一刻钟的功夫就腹痛难忍,等把大夫请来,孩子已经掉了。赵氏身为当家主母,想在饮食上做些手脚简直太容易了。因此草民怀疑是她给玉娇下了药。”
愤怒之下,刘大龙不经意地抬了头,意识到这样会有冒犯之嫌,赶紧又低了下去。
“你可曾将你的怀疑告知高安?他又做何解释?”南宫灏问道。既然高安那么宠爱刘玉娇,如果有人残害了她腹中的胎儿,他不可能无动于衷吧。
刘大龙咬了咬牙:“高安那几日下乡收租不在家里,等他回来,已是半月之后。赵氏说大夫说了,是玉娇身子弱,所以才会滑了胎。又拿了大夫开的方子,都是补气养血的药。那些天她忙前忙后照料玉娇,高安对她的话深信不疑,草民又没有证据,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从那之后,刘玉娇有没有再怀过孩子?”一直没有作声的沐九思突然问道。
刘大龙实在没想到,一个小姑娘会问出这种问题,微怔了怔,脸色不大自然地说道:“没有。”
南宫灏对于沐九思这种大胆的行径显然已是见怪不怪,优雅地端了茶盏喝茶。
“高安常会去乡下吗?”沐九思又问。
问题的跳跃性太大,刘大龙虽不适应,却还是点了点头:“差不多两三个月就要去一次,住上几天才回来。上回表哥来草民家里,还是高安把玉娇送回来,然后才出的城。”
沐九思突然又转了个话题:“刘玉娇为何会嫁给高安?这个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刘大龙又是一怔,神色复杂地说道:“虽说家丑不可外扬,可……可事到如今,草民也不敢瞒着殿下和……姑娘,玉娇之所以下嫁给高安做了妾室,全都是他设的圈套。”
沐九思与南宫灏对视一眼,轻声说道:“你只管说,我和殿下不会对外宣扬。”
刘大龙叹了口气,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原来刘母一直想给女儿寻一个好人家,媒婆倒是也给介绍了几个,刘母都觉得不是太合心意。就这么高不成低不就的,事情也就耽搁了下来。去年入秋,有个自称是城外华泉山上百拢庵的姑子上门化缘,刘母心善,将人让进院子里,拿了粮食,还给了些散碎的银子。
姑子千恩万谢,末了跟刘母说她家这宅子的布局犯了煞,影响子孙的姻缘。
刘母一听便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