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萌萌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天幕的血色红日,表情十分严肃的算了下时间。
“小辛哥哥,你本该明日午时被押送离开,那麻药的时效有两日,若是那牢中二人未曾告密的话,我们逃跑的时限还能多些。”
她说完之后双手掐了一道印诀,本来速度就很快的骨辇顿时像是突然从小轿车变成高铁一样,白小辛往窗户外面看去只能看见一晃而过的树木连成了片,就像是流光飞逝一般。
当然,过快的速度使那种咔啦咔啦的刺耳噪音也越发频繁了起来。
沈萌萌收回双手,撑在身体的两侧,“我这次接了最远的任务,是去独山沔水寻找?嵘踪迹,我见独山离塔城很近,便选了这处,当骨辇到了独山范围,我们便直往塔城,先在城中藏起来,等过了这阵子再做打算。”
“我听清月的意思,似乎离开这里更为稳妥些。”陆川点点头表示赞同,转眼却想起清月让他一直逃出泰山王的范围,“你确定我们留在这里没问题么?”
“按理来说,枉死城同塔城没什么太大的交集,枉死城负责阴魂还阳,跟这些土著城邦不同,一般不会有任务上的沟通。”沈萌萌吐了吐舌头,“只是通缉令我就不敢保证了。”
“但就算是逃跑,咱们也不能两手空空的跑吧。”沈萌萌表情十分无辜,从自己的腰间掏来掏去,就掏出来了一枚铜币。
“前期准备已经花光了我所有积蓄,早知道你会被抓,我就不把那些钱给你了,总之,如果想不到办法赚钱的话,刚刚那顿饭就是咱俩最后的午餐了。”
白小辛看着立在自己眼前的那个铜板,干巴巴的咽了口唾沫,“我真是服了你了。”
天呐!如果他知道刚刚可能是最后一顿饭的话,他再没胃口也一定会把那些被浪费掉的粮食塞进嘴里的!
他发誓!
—鬼县书房—
红木魄书案上堆着一叠公文,左面是已经处理好了的,只有浅浅一沓,右面却有半个人头那么高,是连翻开都还未翻开过的。
这件事处理不好,枉死城可能会有大麻烦了。
其实在冥界的任何一座城池,除了每位鬼王领域下必有的一座枉死城,其余的城池出入根本不受丝毫限制。
住在枉死城里的鬼,都是到了一个陌生地盘安顿下来不愿意对于这个诡异的世界多做探究的鬼魂,除鬼使以外,每一只拿到出城令的鬼,都会知道一道清晰的限令。
离开枉死城者,终身不得再踏入枉死城中。
从某种意义上讲,枉死城可以看做一座囚笼,将这些冥界的意外来客全部困在了这里,但谁又知道,这其实是一种保护。
死者的世界,再稳定而和谐也不会安全到哪里去。
而带来危险的,则是在冥界因为某些原因,魔化而形成的妖鬼。
具体名目收录在百鬼图录之中,那些妖鬼覆灭鬼魂,不过转眼之间,而且喜怒不定,前些年出城做任务的鬼使,许多就是折在那些东西手上。
而眼下让他感觉难办的,就是上面传下来的这份公文。
先开始还阳石的事情已经搞的他一个头变两个大了,这会儿又跑出来了一个,枉死城范围内,牛头一队押送从塔城抓捕的产鬼去往热恼大地狱途中,产鬼突然从沉寂期进入狂暴期,直接撕碎了十几个鬼差,吞噬了它们的鬼力,只剩下牛头一个伤痕累累的逃回了总监察处,此刻还在修养,难以配合后续的抓捕工作。
鬼县最头疼的一点就是,按照公文里说的,那玩意儿逃跑的地方,貌似刚好是他们枉死城外围的领地。
就这个公文上的内容一直在眼前打转儿,鬼县后面的公文完全看不下去了,他头疼的按按太阳穴,索性直接站起身走了出去。
还是将枉死城外的任务都暂时取消掉吧,那些妖物即使会带来一些不好的影响,总好过出去做任务的鬼使平白被撕巴了,那些破事儿还是等上面把产鬼问题解决好再说吧,他可不想真给他这里的鬼衙高层来个大换血。
这样想着,鬼县加快了脚步,司命堂门口两盏大红灯笼清晰的出现在眼帘之中,当中的火苗不断跳跃着,似乎在欢迎着他的到来。
门口坐着一个形容枯槁,皮包骨头的苍老家伙,头发一绺一绺的搭在脸上,手上拿着一杆旱烟,干巴巴的吸着。
烟杆里明显是没有烟草的。
鬼县跟这个老者说话的时候,显得十分恭敬,半点儿没有上位者的架子。
那老头儿却像是没听见一样,继续用干巴巴的腮帮子嘬着烟枪,鬼县也不催,站在那儿,神情恭敬的负手等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时候,那个老头儿居然真的吐出了一个白色的烟圈儿,紧跟着便是几声嘶哑的干咳。
“什么时候,司命堂也需要关门了。”他说话声像是猫爪子在玻璃上挠过一般难听,鬼县却没露出半点儿意外。
“城外有产鬼逃脱了压制。”
老头儿在躺椅的扶手处,磕了磕自己的烟杆,“外面,什么没有?值当这么小题大做?”
他说话很慢,像是抵着嗓子眼儿一个一个硬挤出来的,听的人十分挠心。
“这次是得了确切的消息,您也该看到了,荷叶那丫头的命魂火,熄了。她们都很优秀,鬼衙再受不得损了。”
“跟我有什么关系。”老头哑着嗓子,眼睛眯成了一条小缝,露出一副随时会睡过去的样子,“你愿意关,就关吧。今天可有人,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