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样的想法,也只有抵达“现实”之后的高川才有可能诞生。仅仅身处于末日幻境中,是无法拥有如此广阔的世界的。
高川跳出来了,于是。计划开始了。
所有看似的偶然,都是必然。无论以“现实”的角度,还是以“末日幻境”的角度,都是如此。
既然,站在网络球这一边,站在试图拯救世界的人们这一边。是走不通的死路,那么,为什么不往其他方向尝试一下呢?
于是,一个截然不同的计划开始执行。以一次末日幻境的世界为祭品,以获取能够扭转悲剧的力量。
过去,从各种角度去审视自己正在执行的计划,都让我一步步加深对自己行为的认知,如今也是一样,从上面的角度审视着自己正在执行的计划。让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网络球终将和末日真理教一起,伴随着这个世界毁灭,虽然令人难过,但是不得不这么做,因为,再没有其它更好的方法了。就算是少年高川幻影的计划,也没有远超这个计划的可能性。而且,少年高川幻影要做的。是只有他能做的,我无法做到。所以,我只能去做自己可以做到的事情。
这么想着,我带着咲夜朝偏僻的角落走去,等待走火从繁忙的事务中脱身,去完成之前做出的承诺。
“高中女生呢,阿川。真怀念呀。”咲夜突然说,她指的是那三米魔法少女吧,不过,在被面具遮挡表情的情况下,她的语气可听不出来有半点怀念。
“我也见过了。高中时代的咲夜。”我摸摸她的头,安慰道。
“但那是幻觉吧?”咲夜说到。
“是幻觉,但也不是,至少在外表上完全相符。所有在意识世界中展现的存在,总不会是没有根源的。”在脑硬体的控制下,我露出淡淡的微笑。
“每一次都不能和阿川一起进去,真是气人。”虽然抱怨着,但是咲夜此时的语气,同样不存在抱怨的成份,“阿川觉得,会不会是变身的缘故?如果是正常的形态,就会被牵连进去了吧?”
“你都说是‘牵连’了,当然不要那么做最好。”我正经地回答到。
“虽然这个样子很厉害,但是,我就是不喜欢。”咲夜也同样正儿八经地说,“真想快点离开,回到平常的样子。”
虽然我不是咲夜,但也并非完全无法猜想她此时的感受,大概和我过去,在脑硬体和原生大脑转换时产生的感受性上的差别类似吧。进入灰烬使者状态的咲夜,尽管从一些细微的地方,在某些时候,仍旧存在情绪的起伏,不过,在大部分时间里,从其行动和言辞来看,简直就像是通过脑硬体维持行动的我的翻版。是因为脑硬体也好,面具也好,都是超级桃乐丝出于同样目的而完成的作品吗?
咲夜是女生,感性往往比男生更加强烈,所以,即便在相对理智的灰烬使者状态下,也会本能产生这种排斥感吧。这种不舒服的感觉,应该是生硬扭转了天性渐渐积累而成的,这么判断的话,长时间处于这种备战状态下,的确会对使用者本人产生较为严重的影响。我不反对咲夜使用罗夏墨迹面具,但也不赞同她在这种状态下维持太长的时间,至今为止的经历,大致是她得到这项强力道具以来,使用最为频繁,使用时间最长的一次了。
答应八景回去,果然还是正确的。一天没有从这个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的战场离开,咲夜就必须增加一段灰烬使者状态的时间,仅仅是为了安全。我的话,因为逐渐习惯,或者说,已经麻木了,所以没有关系,但是,咲夜的话,还是希望她能够轻松点。不过,即便希望她从今往后都留在基地里做后勤工作,大概也是不可能的吧。现在的咲夜和过去的她已经改变了许多,尽管外表看起来仍旧怯懦宁和,但实际却是相当有主见,或者说,是相当顽固的一个人。
无法阻止她和我一起行动,深陷不得不使用这种高负荷道具的险境,那么,在尽可能的情况下,越快脱离这样的险境越好。尽管,是否能够做到,并不由我决定,不过……
“阿夜,下一次。我会做得更好。”我说。但是咲夜却摇摇头,平静地说:“那是不可能的。因为阿川已经尽力了,不可能再做得更好了。别看我不说,但我都知道哟,关于阿川的一切。但是,这样就足够了。阿川已经尽力了,努力了,结果如何都没关系。”她转过头,紧盯着我说:“我可不是在安慰人,真的是这样哦。我真的觉得,只要阿川能够做到自己的最好,就已经足够了。”
我抱着手臂靠在墙壁上,和她对视了半晌后垂下视线,平静地说:“我想做得更好。”
“但是。那不是想做就能做到的。阿川很厉害,但是,也就是仅此而已的厉害。”咲夜也是同样的,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说。
“你这话可真伤人心呀,阿夜,正常的剧本,不应该告诉我,我还有更加强大的潜力吗?”我平静地说。
“那才是骗人。而且,也没有什么好处。因为。这些事情,阿川也同样可以理解,也是可以承受下来的,不是吗?”咲夜理所当然地说。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从上一个高川和她结识开始算起,她还是第一次对高川说这种话。是因为,这是只有在当前状态下,才能说出口的事情吗?如此顽固的,觉得理所当然的,却又无比清晰地洞彻了我。正常的咲夜。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