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走在这漫长而看不到尽头的境界线中,汉克小队对这个“自己人”的丑陋男人落井下石般举动倍感憎恶,而这种憎恶正随着时间流逝不断发酵。但这对我们的处境来说毫无益处,甚至让我直觉感到。正在带来某些负面的影响。这种影响十分细微,就如同灰尘被风扇吸入,覆盖在散热片上,一开始肉眼无法看到,但随着时间的累积,灰尘厚度增加的同时。会让热量不断积蓄,进一步造成更加清晰的影响。
现在,我们身边的境界线环境,似乎正处于这种不易察觉积累到清晰影响的过程。虽然我觉得,汉克小队异常激动的情绪正在对我们周边的境界线环境产生一系列负面影响,但这仅仅是直觉而已,我没有足够的证据去说服他们。而且,我也明白,一个普通人要控制自己的想法和情绪是何等困难的事情。
我只希望。在真正预示着我们可以脱离境界线的变化到来之前,此时不断积累的负面影响,不会产生什么妖蛾子。
那些身穿黑袍的诡异存在出现在我们视野中的次数越来越频繁,然后,突然有一次,其中一个似人非人的家伙朝我们转过头来。在过去,虽然我们无法完全避开它们,但是。即便和它们擦肩而过,它们也仿佛感觉不到我们的存在般。从来出现“转头看”这么清晰的动作。这个突然出现的例外,并没有被精神疲倦的每一个士兵都察觉到,但是,汉克无疑注意到了,他的身体猛然僵硬下来。
队伍因为我、咲夜和汉克的停顿而停下前进的步伐,变得有些浑浑噩噩。仅仅是靠着惯性前进的士兵花了好一阵工夫,才从这种茫然的状态恢复过来。但是,就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所有注意到前方那个已经转过身来面对自己的诡异存在的士兵,全身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高川先生!”汉克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枪口已经抬了起来。
很长时间都没有变化的状况一旦发生变化,戒备就是士兵们的第一选择。在回神了数秒后,汉克小队再一次进入了防御反击的状态。虽然暂时无法确定,状况的变化是好是坏,不过,总比一成不变的单调苍白更让人提神。
对面仿佛和我们僵持般驻足的诡异存在,已经被它的队伍抛开,但是,似乎因为它就站在那里,便如同河流中的一尊岩石般,陆续将顺着河流漂下的东西拦截下来。在这个境界线里,被这个诡异存在挡下来的,是它的同类同样身穿黑袍,似人非人的东西,以及仿佛淤泥一样,逐渐变得清晰起来的黑影。
以这名盯着我们看的诡异存在为中心,大量的“淤积物”开始阻塞这条通道。
“它在做什么!?”士兵吞咽着口水说。
“它看到我们了。”汉克沉默了片刻,用肯定的语气回答到。
“高川先生,还要继续这么僵持下去吗?我不怎么喜欢被动。”汉克这么说着,将枪械抬起到齐平肩膀的位置,表示出决然的攻击意向。士兵们就像是得到了信号,释放出巨大的负面情绪。这一次我更加清晰地感觉到了,这些之前一直在沉积的负面情绪爆发出来后,周围的境界线环境好似被搅拌的浑水,变得更加浑浊,许多不好的东西都被水流卷上来。而这个仿佛量变达到质变的浑浊,立刻掀开了交战的序幕。
枪声鸣响,前方以一群黑袍诡异存在为中心的淤泥黑影似乎来不及反应,很快就被飞射的子弹撕成了碎片,它们表现得比纸张还要脆弱,然而,明明是敌人被打倒,但攻击的士兵们却同步发生了不良反应。
“不!”一名士兵尖叫起来,他的瞳孔放大,就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仿佛被他感染一般,其他士兵也纷纷露出不可置信,惶恐,愤怒,和平时绝对不会在他们脸上看到的怯懦。就连汉克也不例外,虽然表情仍旧僵硬在一个冰冷的神色上,但是,他的身体却在颤抖。
汉克小队诸人的症状,让我觉得他们看到了幻象。仅仅是在第一次攻击之后,许多士兵就陷入一种濒临休克的状态,连枪都拿不稳了。我无法为他们做点什么,我叫唤他们,但他们似乎听不到我的声音。在他们发动攻击的时候。我和咲夜仅仅是戒备着,我不觉得在当时异常的状况下发动攻击是好注意,但汉克的决然,让我也没有阐述自己意见的机会。如果我当时也发起攻击的话,是不是会如汉克小队的人一样陷入幻觉之中呢?
这些境界线中的诡异存在的反击会直接切入意识之中,这一点并非不能想象。不过,自从进入境界线之后,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前几次进入境界线中,也曾经与这些诡异存在发生冲突,但是,这些诡异的存在仅仅是无法消灭而已,它们会如同潮水一样从四面八方扑来,但我总能避开它们,钻出缝隙。直到它们放弃追逐,而期间,我并没有与它们发生过如此激烈的战斗。
因此,虽然可以想象它们到底会以怎样的形式展开攻击,也能想象和它们接触,会带来怎样的影响,但是,全都是想象之中的情况。如果没有必要。我当然不会在这种诡异危险的地方,主动去做可能会导致危险剧增的事情。
然而。汉克小队却这么做了,尽管,起因在很大程度上环境的恶劣所导致的负面情绪积累需要宣泄出来,在某种意义上,这是他们无法控制的事情,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