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雾在蔓延,黑暗覆盖一切,一切都被扭曲——这是只存在于我的幻想中,发生在这个异空间里,无法用肉眼目视到的景象。
脑硬体没有阻止这样的幻想,只是删除了伴随幻想而产生的负面情绪,然后,我希望这仅仅是个人的幻想。那股看不见却又无所不在的。悄悄增幅人们负面情绪的精神力量,在这么幻想的时候,似乎变得清晰起来了。我并非完全没有受到这股力量的影响,只是脑硬体的存在提前扼杀了这种影响。
不过。我知道,自己在这种时候分神,产生这样的“幻想”,本就是一种精神疾病。
严格来说,这个世界所发生的一切,任何看似正常的,和看似不正常的,实质都是“病变”的体现。不过,我多少也觉得习惯了,将看似正常的当作正常。如果不这么做的话,大概在完成计划之前,自己就会精神崩溃了吧。
——其实,不早就已经崩溃了吗?
在我的脑海里有这样的声音响起,当我猛然转醒,要抓住它的时候,它已经消失不见了。
我揉了揉太阳穴,不再去思考正常和不正常的问题,虽然无法遏制这种不定期的自我怀疑和发散思维,甚至有时会觉得喜欢这种朦胧的感觉。因为,这种自我审视让我觉得自己还像是一个人。但是,能够不想的话,还是不要去想比较好。
“我们打算在这里调查一下。”我对胖子安德烈问道:“你看到过一个身穿红衣的女人吗?”
“哦,女人?”胖子的脑袋似乎还有些迷糊。抱着头苦想了一会,突然想起了什么。“虽然没有看到,不过,我有时会在一个打不开门的房间前看到红色的影子……虽然我觉得是自己眼花了,但是一个哥们在活着时跟我提起过,那是一个被杀死在那间房间里的女人产生的怨灵。”这么说着,他又模糊地咕哝几下,自言自语般说:“真的,没有人可以进入那间房子。”这般说完,又好似想起了什么,猛然拍了一下大腿,对我们说:“听说,当有一大群人聚集在一起时,那个女人会被引出来,但是你绝对察觉不到它和活人有什么不同,而且这一大群人会碰到很大的麻烦……嗯,很大的麻烦。那个哥们对我说,绝对不要和太多人凑在一起,宁愿自个儿呆着。”说罢,他似乎才意识到这个房间里的人有点多,所以脸色微微有些发白,但很快又变回了那副颓废的表情,“算了,怎样都好。”
“这可真是有趣的情报。”我点点头,想起了在队伍中看到的红衣女郎的本体,也就是说,其实当时看到的并不是寻常意义上的本体?五月玲子和玛丽似乎也想到了同样的东西,都微微变了一下脸色。
“你听说过,她到底是什么来头吗?”我问到:“当她还活着的时候。”
“不知道,虽然我看到过它,不过只是一个红色的影子。”胖子安德烈摇摇头,似乎很不愿谈关于她的事情,但最后还是忍不住说:“如果它真的存在,我是说,如果我看见的不是错觉,那你们到那个打不开的房间里一定能看到它。”说罢,哈哈干笑了几声,又说:“不过,谁都不知道怎样才能打开那个房间。”
“其实,我也在烦恼这个问题。”我说:“你知道其他还活着的人现在在哪里吗?”
“啊,谁知道呢。”胖子安德烈无所谓地说:“反正,肯定还有人活着,至少那个发狂的女孩就还活着,不过,就算有人活着,我也不想和他们打交道了。我早就看出来了,不管把我们囚禁在这里的东西到底是恶魔还是什么,它就想虐待我们,让我们发狂,寻找出口什么的,根本就是陷阱,一直寻找出口的话,就会渐渐变成比鬼还可怕的东西,可是,没人听我的话,他们都想出去,觉得凑在一起的话,一定可以相互照看,协力想出办法……”他说着说着,语气黯然下去,猛然将手中的酒瓶用力砸在墙壁上。发出呜咽的声音。
“没希望了。我才不要从这个房间里出去。你看,我虽然变成了酒鬼,但至少还正常。”
“是的,恭喜你。”五月玲子用复杂的语气说:“你是这里还活着的人中最正常的一个。”
“哈哈,是这样吗?”胖子安德烈嘻嘻笑了几声,猛然翻身以超乎身材的速度重新钻进浴室里,将浴室的门反锁起来。
五月玲子和玛丽面面相觑,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我制止了她们俩人将胖子安德烈从浴室里拉出来。“他觉得我们是一群疯子,或者快要变成疯子了。”我说。
“就因为我刚才说了‘你是最正常的一个’?”五月玲子按了按额头。在错愕中也带着无法理解的茫然。我知道,她一直都觉得这个胖子只是态度消极了一些,但这种消极也是正常的,而他此时的确做出了在她看来“神经兮兮”的事情。
“他真的觉得我们都是疯子?”玛丽不敢置信地扫了浴室一眼。“我们不是和他聊得很愉快吗?”
“也许。”我耸耸肩膀,“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呢。”尽管在这个房间里找到的人不是第一次在这个房间所看到的尸骨的本体,因此,我对上一个十二层和这一个十二层之间的关系的猜测暂时无法得到证明,但也算是另有收获。
胖子安德烈明显不想和我们扯上关系,我也不为己甚,然而,就在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