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背着血茧跃出大坑后,立刻觉察出空气中的异样。自从加入安全局之后,见识过的大场面不再少数,而且大部分都是绝地反击式的惨烈激战,可不是当初那个对潜在危险一无所觉的菜鸟了。虽然包围此处的人已经尽量借助建筑和迷雾掩饰自己的行踪,甚至连视线都没有直接接触到目标,但是他们身上散出鬣狗一样冷酷残忍的硝烟味,就就好似在酷暑中的一块冰,让皮肤都生起鸡皮疙瘩来。
现在不顾一切逃跑的话,有三分之二的机率能够冲破包围圈。不过接下来迎接我们的,就是风卷残云一样的盘查和扫荡。“街道”中的居民大约在一千左右,而且一定有着严格的管理方式,要找出五六名意外闯进来的陌生人并不困难,就算想要暂时退避,我们也还没有找到离开街道的方法。
真是计划不如变化快,原本想要安安静静地收拾掉女酒保和老男人,没想到对方的能力比预计中强上太多,一下子就打乱了既定计划。
如果豁出去将这些士兵消灭掉又如何呢?按照从黑袍法师中得出的情报,这些士兵的警戒区域是固定的,这是为了避免在出现情况不明的敌袭时,被敌人调虎离山。所以,最先承担敌人攻击的那个区域的士兵,同时肩负诱饵和侦察的使命,是为了给后继战斗提供更加明确情报的弃子。
对于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从什么地方起的攻击来说,被敌人选择自己守备的区域,变成弃子只是运气不好罢了,没有什么好抱怨的。因此,他们会尽力完成自己的任务,在彻底被消灭之前,不会得到更多的增援。
自从“街道”产生以来,也从未出现过某一个区域的守备被屠杀殆尽的情况。没有经过实战洗礼的话,这个防御的体系运转或许会显得有些迟钝。
如果立刻逃走,街道的管理者就会获得充沛的反应时间。
如果将这个警戒区的守备士兵全部杀死,街道的防御体系很可能会反应迟缓,甚至陷入不成熟的混乱之中。趁此机会,突袭面罩工坊和传送点,成功的机率也不会太小。
有了之前和精英巫师战斗的经验,虽然这一次的敌人不再是便衣,而是士兵,但他们的底牌都已经不再是秘密。如果能打他个措手不及的话,反而要比先前的战斗轻松一些。
问题只在于,夸克在之前战斗中的消耗太大,灰石力量也无法及时补充过来,因此只能以匕的形态继续作战。
仅仅凭借**的行动能力,真是令人有些头疼。从身体的直觉反应来判断,我认为自己并没有被士兵直接观测到,在被锁定之前,我弓腰疾走,窜进一旁建筑残骸中,借助从墙根处伸展的阴影藏匿身形。从背后解下的血茧搁置在墙角,一边观察外边的动静,一边等待血茧的孵化。
这一次寄生的时间比以往都长了许多,叫人不由得担心会否出了什么问题。
头顶上方传来轻微的踩踏声,我贴近墙壁,缓缓将身体移入旁边一堆废弃的建材中,透过缝隙将目光投向上方的豁口。这个不清楚是要被推倒重建,还是正在建设中的房子和主街上的房屋样式很相似,比支道上的民房更高更开阔,仅存有三个层落,屋顶没有砌好,开敞胸怀拥抱着灰色的浓雾。
雨线撞在石头上,分裂成无数的水花,水流沿着缝隙流淌,出泂泂的声音。一只靴子出现在豁口处,积水被挤了出来,出一阵更大而急骤的声响。军靴的主人在原地停了一下,更多的踩水声从两侧密集响过。途径这栋建筑的士兵大概有三个,其中两个似乎落入街道上,动静变得微不可闻,不一会就彻底消失了。
如果现在从墙壁上原本是窗户的洞口向外眺望,说不定会看到更多的士兵聚集在那个大坑边。我的脑子里浮现那样的场景,但是更多的注意力却放在头顶的豁口,一边将建材中的一条麻绳拾起来,用匕切断成一米长,在两端系上石块,制造出四条简陋的绊索。
那名士兵不知道现了什么,徘徊一阵后又回到那里。但他似乎也不能肯定我就藏在这栋建筑里。无论是血茧还是我藏匿的地方,从豁口处向下眺望都不能直接看到,除非他肯将身体匍匐在地上,和之前的靴子保持同样的高度。
不过,我也怀疑他是在故布疑阵,吸引我的注意力,毕竟这栋建筑的确十分合适躲藏,而且作为身经百战的士兵,在产生无论何种原因导致的怀疑之后,没有立刻彻底搜索建筑,这种决定并不正常。多次出生入死的经验足以让我明白,心存侥幸只会让自己陷入更危险的境地,也许他的同伴们在这期间已经静悄悄包围了这栋建筑,不知何时就会出其不意地冲进来。
靴子在豁口处绕了一圈,突然一踏空,整个身体从那里落下来。
来了这个念头宛如一声信号枪响,我按照在之前战斗中学会的凭借脚力贴着地面冲刺的方法从建材后冲出来。在对方的身体刚露出半截时,已经沿着半弧的轨迹来到他侧后方,甩出绊索的同时,踩出更大的水花声继续绕向另一侧。
士兵果然上当,在半空将身体转向我最后停下脚步的方向,当他意识到不妥时,冲视野死角飞出来的绊索已经从缠住他的颈脖。这条简陋绊索的力量根本无法对其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