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么想象着,我这么理解着。我这么尝试去认知,并相信自己的深处,真的有那么一团光,伴随着我的一举一动,所思所想,散播着温暖。
然后。“高川”就会变得更加坚韧。
我在想象中疾走,在幻觉中挥动双刀,在思念中贯穿敌人,在无法理解却又去尝试理解的无用功中,一次次跌倒,又一次次站起来。身体的疼痛从无休止,伤口也没有彻底愈合的时候,血液会流出来,驳杂的念头也会如同洗衣盆的泡沫一样。顷刻间就涌上,仿佛吞没了自我的意念。当我的身体,仍旧在运动,在瞬间之后,我也仍旧会清醒过来。虽然如此反复,也无法击倒最强的那个身影,没能让我在异化右江面前支撑更多的时间,但是。只要我还能运动,还能思考。就足以证明,我还没有倒下,我还可以去创造更多的可能性。
我掷去的长刀,在素体生命的颈脖上弹开,在它反应过来之前,我已经速掠到它的脚边。抓住它的右脚,将它当成武器扫荡周遭的安全警卫,又将它投向从半空掠过的异化右江身上。素体生命的构造体身体在半空就被异化右江打得龟裂,又从龟裂的缝隙中滋生出血肉。这一刻,我的脚同样被殖生的异化血肉。和地面的异化血肉连在一起,我便用左手刀砍断这只脚,紧接着向前一跃。我的前方,那无形高速通道碎片瞬间连接成一条曲折的通道。
我穿梭在十数名情况危急的神秘专家身边,在他们置身死地,已经无路可逃的时候,击破围堵他们的各种异常之物,扯着他们投入另一个战场。我就这样无休止地奔驰,就当自己是风,是闪电,是急涌的海浪,只要战斗还在延续,我便不会停下。四级魔纹仿佛无限的弹药库,提供着各种武器,有刀剑枪戟,也有子弹和炸药,源源不绝的数据对冲现象,产生源源不绝的余波,这余波在战场的每一个地方都能吸纳到,在吸纳的同一时间,就已经被转换成身上的铠甲,以及那些仿佛无中生有的战斗器物。
每一秒,我都在找寻极短时间长度内可能存在的破绽,也都在根据即时的情况,去探寻武装搭配的优化。每一分钟都会切割成百上千份,利用这每一份的时间,去尝试理解身边的各种奇诡的变化,去对应之制造出相应的道具。有的时候,甚至连没有想过的,仿佛就天生降临的古怪东西,依靠四级魔纹的力量诞生,并在即时间发挥出让人瞠目的作用。
我可以清晰感受到,在这痛苦的,仿佛是压榨着想象力和生命力的战斗中,自己正在变化,变成连自己都不清楚是什么的东西,然后,我便承认这仍旧是“我”,但是,“我”已经并非人类。我就是怪物,是足以和那些可怕的怪物争抢,对抗,乃至于有可能杀死它们的同类。
我是如此的努力,然而,连锁判定的结果仍旧不断在告诉我,周遭的情况是如何恶劣,并且还在恶化下去。管状物构成的,充满了机械感和古旧石质的山城,其内在构造是如此的错综复杂,所有可以在即时条件下当成临时同伴的人们都被激烈的战况席卷,宛如被巨大的浪潮冲刷到难以辨析的角落。而我无法在同一时间去将他们拖出陷阱,于是,在蜂拥而出,仿佛制造比破坏更快的安全警卫的包围中,神秘专家们一个紧接一个死亡,消失,不见踪影,但我十分清楚,他们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躲藏起来,的确有许多人是真正的死亡。
不知不觉的时候,站在一处翘起的管状物残骸上方,我放眼放去,只剩下一望无际的由安全警卫们构成的灰白色海洋。在这灰白色的海洋中兴风作浪的,似乎就永远只剩下那么几个,哪怕只剩下这几个,在那处战斗的存在,就已经占据了现场所有爆炸和冲击的八成。异化血肉就好似池塘中的绿色浮游物一样,伴随着不时在爆炸和冲击中溅起的灰白色海浪,掀起到半空,被撕裂,残留着泡沫落下,但之后又和漂浮在灰白色海面上的那一大块一大块的血肉结成一片。
构造体材质的灰白色所覆盖的范围,已经超过了天空中夸克定观测的范围,更超过了原有超巨型魔法阵所覆盖的一万米,当时的魔法阵已经彻底被管状物淹没。山城的最端已经升高了许多,站在管状物俯瞰,原先的“地表”就像是在百米之外,而深入地下的裂缝,也被构造体填充,不知道究竟有多深。然后,在那漆黑的深处,仿佛灯光般的光开始闪烁。
我依靠连锁判定所能观测到的地方,已经完全失去了半岛的自然状态,彻底变成了统治局遗址独特风格的一部分。而在这片统治局维多利亚重工物化区的风格中,那一层层随处可见的血肉覆盖,更是让人感到一种恶心的另类。
天空上方,末日真理教的巫师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彻底被沙耶的异化血肉侵蚀,变成一个个看不出人形,却仍旧在蠕动,仍旧给人以强烈生命感的瘫软肉团,“天门”已经完全俱现出来,但也有三分之一的部位,覆盖着沙耶那标志性的血肉。有蛛网一样的丝线,穿透了灰雾,将肿瘤般的肉团和三分之一结构被血肉化的天门连接起来,倘若将之视为一个关联紧密的整体,就能感受到,传递于丝线,来回于肿瘤肉团和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