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拜堂中没有任何变化,奇异的祭台点燃烛火,座下的少女将脸遮挡在兜帽下,安静地只是坐在那里。¥f,她没有任何动作,也不给人祈祷的感觉,仿佛安置在那个座位上的人形,即便礼拜堂的大门被人打开,也没有任何反应。但她又并非死去,无论从视觉还是触觉上来说,也绝非是一个人偶。我虽然称呼她为人形系,但所谓的“人形”并非指她的存在本质,而是形容她的这份仿佛死物般的安静,以及生硬的沟通方式。
当然,毋庸置疑,她是活着的。
接头人和安娜第一次看到人形系,两人的目光在礼拜堂内巡视一番后,明显定格在她身上,直到我推攘她们,示意她们进去。接头人和安娜的身体有些僵硬,似乎是因为紧张,不过,我并不确定她们这种情绪的由来。两人顿了顿,总算是让开大门,径直走向那一排排的长椅。我一边招呼精神病人们进入礼拜堂,一边将昏迷的神秘专家们搬运进来。要让这些神秘专家昏迷这么长的时间,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过,既然办到了,那自然就意味着,他们还需要更长的时间才能苏醒。而那个时间,我希望是在至深之夜落下帷幕的时候。
但实际上,我无法保证他们到底何时会苏醒。一旦他们醒来,他们也许不会对我的做法产生反感,但一定仍旧会去执行自己的计划,从而不得不再将他们视为敌人。如果可以的话,将他们重新关押起来,或许是最好的方法。
一个牢笼,一个难以从内部突破,也难以从外部贡献的牢笼——我想。或许可以求助于人形系。
我从来都不介意借助同伴的力量,寻求他人的帮助。我知道自己的力量有一个极限,有太多的事情,是我不擅长,乃至于无法做到的。而为了实现自己的目标,往往需要这些自己不具备和不擅长的东西。过去的我。一直都得到许多人的帮助,亦或者请求着许多人的帮助,才能做到许多单纯依靠自己,根本无法做到的事情。
我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可以从人形系这里获得帮助,找到这样的囚所。不过,这个庇护所是特殊的,礼拜堂和人形系也是特殊的,在没有任何头绪的情况下。将目光聚焦在这些特殊的人和事物上,同样是我在冒险生涯中获得的经验。
我一直都明白,单纯用于厮杀的战斗力,并不总是获得胜利的关键。而在任何时刻,看似敌人的人们,也往往不会永远都站在敌对的立场上,尽可能阻挠敌对者想做的每一件事。哪怕是立场坚定的敌人,也有可能为了某些计划。而答应在他人看来,对自己十分不利的要求。仅仅是因为,双方看待事情的视角、眼界和方法充满了种种差别。
我和人形系的关系也是如此。先不提人形系的本质和秘密,哪怕人形系和系色密切相关,所做的一切,其初衷都带着对我的恶意,我也仍旧愿意尝试一下。用这份信任,换取在她的谋算中的,对安置这些神秘专家的支持。
在这个噩梦里,我能够求助的人并不多,人形系已经是最有可能的一个了。
接头人和安娜显得十分谨慎。虽然两人坐在和人形系的同一排长椅上,但却相对于她坐在另一端,隔着五六米的距离。她们打量着人形系的侧面,不过,我想,如果不掀开人形系的兜帽,和她实际进行交谈的话,这种观察大概是看不出个所以然的吧。
我没有理会她们两人的心思。安静的礼拜堂因为众多人的涌入而变得热闹起来,一直表现得安静温顺的精神病人在进入礼拜堂后,立刻就变得活力十足。他们好奇地打量这个地方,不是喃喃自语说着,就是和同伴闹成一团。精神病人之间的关系,在我的理解中,和正常情况下的“病友”关系不太一样,他们之间或许会交流,会争吵,看起来就像是在病院中结识后,变成了感情很好的朋友,但这样的关系往往是假象——在我的观察中,正常的朋友会为对方受到伤害和离别产生伤感之类的情绪,而类似的境遇发生在两个看似朋友的精神病人之间时,却往往不会产生类似的情绪。精神病人之所以是精神病人,正因为他们和普通人相比,在对待相同的情况时,精神层面上的波动是不一样的。
因此,在我的眼中,这些精神病人虽然在互动,吵闹,似乎在和其他的精神病人交流,但他们仍旧是孤立于自己的世界中,完全没有受到其他人的情绪、态度和认知的感染。精神病的确有许多种,精神病人也的确并非全都是孤僻的,但至少在我的眼前,局限这个礼拜堂中,这些幸存下来的精神病人,拥有这样的共同点。
虽然礼拜堂变得热闹,之前那静谧、深邃而神圣的气氛,就像是被搅拌起来,带起泥沙,而变得生动却浑浊,但环绕在人形系身边的,仍旧是一如既往的神秘又诡异的气质。坐在长椅另一端的接头人和安娜也同样拥有只属于自己的空间和氛围。从而,这个礼拜堂似乎被划分成了相对独立的三个空间。
虽然因为精神病人的插科打诨,让礼拜堂中的整体气氛变得僵硬而排斥,但是,那种隐约的对峙,却又在我的感觉中,显得极为明显。
即便如此,我仍旧没有理会他们,直到将所有昏迷着的神秘专家都搬进礼拜堂中,然后关闭大门。那壮丽而又充满恶性的景色,被大门隔绝在外,让礼拜堂渐渐滋生出一种温暖的安全感。似乎在听到大门砰然关闭的一刻,就连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