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在分析,女教师的心理脆弱程度。但现在看来,也许并不仅仅是脆弱这么简单,这也可以看作是,她也被种下了神秘之种的原因吧。
这两个女人,本就不正常。我不禁想起卧室里的情况,也许,正是这种连她们自己都没察觉的不正常,才让富江产生那样的行动。富江对不正常的东西很敏感,自身也对不正常的东西,充满了吸引力。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把暗室给烧了。虽然当前还没有出现神秘,但是,在神秘扩散化之后,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从这个暗室中诞生出危险的神秘。我觉得,就算没有神秘之种,这两个女人也会渐渐地触碰到神秘,进而产生类似于清晨的情况。其规律,大概先是女领班,然后从女领班传染到女教师,最后,随着神秘化程度的提高,以及对两人精神的侵蚀,两人成为虔诚的末日真理教教徒也是必然的。
我最终还是没有摧毁暗室里的任何东西,因为,就算破坏了也没用,两个女人在我和富江离开之后,是否可以听进劝解,是无法确定的,只要她们还抱有一点念想,就会继续保留乃至于重建这间暗室,亦或者,在暗室被破坏后,从其他的地方,掉入进一步的诱惑中。这无关乎这种信仰是好是坏,而在于,这份信仰在她们心中扎根有多深。
末日真理教之所以难以被铲除,正是因为,它依靠信仰维系教徒,而并非是金钱,而且,在这个环节中,信仰所占据的比例,比其他利益都要大得多。人们会为更大的利益背叛更小的利益,但绝对不会为了利益背叛真正的信仰,反过来说,会被利益侵蚀的信仰,就不是真正的信仰。“信仰”这个词语,本就有强烈的排他概念在其中,只是近代以来,为了防止出现这种纯粹的信仰,而故意模糊了“信仰”的排他性,将“信奉利益”都列入了信仰之中。
是的,在神秘学中,哪怕同样是信奉神明的人,不为了自身和他人的利益,不为了升上天堂,不为了排解自身痛苦,仅仅是为了从信仰中,得到一份行事准则的人,才是真信徒,其余诸者皆为伪信,在书籍对神明的描述中,伪信并不具备高下之分。这也同样暗示着,神明并不向信徒,也不向人类求取什么,自然也不会向人类施舍什么,其所做一切,都可视为考验,而行它的道,是唯一和它同在的方法。
末日真理教的信仰,在很大程度上,十分契合神明信仰,它的可怕,就在于,它的教徒都认知到“要行末日真理的道”,而非是从末日真理教中获取什么。这是一种十分理想、纯粹而极端的思想境界,在科学中的所有解释,也完全位于理论高度,简单来说,就是理论上可以达到,却实际上,不可能有太多人达到的程度。而末日真理教的教徒数量,已经违背了科学,而达到了神秘的境地。
我只能从“病院现实”的角度,才能解释这些不合理的地方。
而一想到,这个世界上,存在更多女领班和女教师这样的人,就不禁感到麻烦,这些人连自己到底是什么样子都无法认清,实在太具备欺骗性了。而一旦让她们认清了自己,一切又都无法挽回。如果不是清晨的异常,以及此时的神秘之种,我大概是无法直接注意到她们的本质吧。
我这么想着,对两个女人的处置有些犹豫。难道非要用“她们将来很可能会变成末日真理教的教徒,成为这个城市的动乱之源”这个理由,将她们斩草除根吗?我一直都不喜欢用“可能”的未来,去决定一个人的生命,大概也只有杀人鬼状态下的高川,才会对这样的犹豫不屑一顾吧。哪怕,如今在我看来,如果没有极为强烈的刺激,女领班和女教师的未来变化,已经相当清晰,我仍旧不愿意就这么抹杀那点点能让她们活下来的可能性。
回到卧室的时候,女领班已经双眼翻白,似乎昏厥过去。富江坐在靠窗的椅子上,观赏着夜景。
“有什么新的消息吗?”我问到,富江在摆弄这些人的时候,会顺便问一些东西,这也是惯例了。
“查到了她遇到那个神父的具体地点。”富江回过头来,带着自信的笑容,说:“如果真的是爱德华神父,那他说不定还在那一带。毕竟,这里的事情或许就是他抛下的诱饵。他希望我们可以找过去,不是吗?”
“你觉得他为什么不亲自找上门?”我问。
“也许是想确认一下,我们是否可以现神秘之种?”她说,虽然是反问的语气,但却是肯定的意思。
“这两人怎么办?”我扼要描述了一下暗室里现的东西,以及自己的犹豫。
“这种事情一直是由阿川自己决定的,不是吗?”富江的表情严肃起来,她盯着我的眼睛:“选择从来不是困难的,因为,无论事情复杂与否,选项看似挺多,但实际上,向来只有那么几个。”
“将她们带回去,加以监视。”我说。
“要和她们玩一下吗?”富江露出微笑,看上去相当满意。
“再说吧。”我这么说着,走到床边,和富江人手一个,用床单将她们包裹起来,抗在肩膀上。富江其实早已经将她们的内衣外套收罗了一箱子。我提起这个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