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小说>仙侠修真>限制级末日症候>1030 存在感
道,自己在挣扎,不过,身体没有任何回应,仿佛单纯只有我那模糊的意识在挣扎而已,巨大的恐惧好似从黑暗深渊的最深处蔓延上来,像是潮水,像是某种藤蔓植物。就像是粘稠腻人的液体,又好似一条巨大的舌头在舔舐全身,它充满恶意,让人联想到死亡。这些恶意刺穿灵魂的肌肤,扎根在内核之中,宛如一种诅咒,要和我连成一体。

熟悉的恶意,熟悉的恐惧,在模糊的意识状态下,我感受到的一切,都充满了“江”的味道,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还是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如同过去那般,感受到它的存在。它对我的亵玩,就如同在宣告对我的占有。我在恐惧中平静下来,平静中,却带着透入骨髓的恐惧。冰冷中充满了温暖,不安中交织着安详,矛盾的螺旋,就好似基因一样贯穿于我的身体和灵魂。

然后,这个意识模糊的自我“看”到了,在黑暗的深渊之下,不知道几万亿里。仿佛连距离都不再是明确概念的另一端,一颗血红色的眼球浮现出来。它凝视着我,我无法述说,这目光中的情绪,但我仍旧肯定,它绝非是单纯残暴而冰冷的。也许,残暴和冰冷,的确占据了绝大多数,但是,额外的情绪。就像是污渍一般,从一个角落中缓缓地蔓延着。

“江……”模糊可以感受到自我的我用尽全身心的力量,说出那个名字,仿佛那是一个充满了魔力的名字,一说出口,就即将从梦魇中醒来。我可以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变得清醒,取而代之的,是这个无底般的黑暗深渊开始变得模糊。经过那么多次的体验,我知道,它并没有消失,只是重新回到它原本的所在。

当我可以自如转动念头时,第一个问题浮现:为什么会在这种情况下,如此深刻地感受到它的存在呢?

这个念头就如同唤醒沉睡的钟声,我感受到了自己的身体,用力翻了个身,随后有一股力量在推攘我的身体,声音仿佛从很遥远的地方迅速逼近:“阿川,醒一醒,要回家了。”

我用力睁开眼睛,阮黎医生的脸正靠在我的面前,呼吸轻轻擦过我的脸庞。我又做噩梦了,可是,这一次的噩梦中所发生的事情,在醒来之后,却没有如潮水般褪去,那股深刻又矛盾的冲击,将之烙印在我的记忆中。不过,即便是和这些天的噩梦截然不同的体验,但相对于末日幻境中的体验来说,却并不陌生。我知道自己该如何处理这股残留在身体中的强烈刺激,比起前些日子里,那不清不楚的噩梦,这个清晰的噩梦反而让我更加习惯。

阮黎医生见到我清醒过来,便一边说着今天诊所的事情,一边收拾资料,她一直都在提醒我,这里就是真实不虚的世界。不过,噩梦中的“江”的出现,就像是对这个认知的反弹。窗外已经是黄昏时分,残阳的余光拖着长长的影子,让视野中的城市风景渲染上了迷幻的色彩,仿佛连空气都是闪闪发亮的橙红色。

平凡的世界,和平的城市,正常的国家,每个人都在习以为常中,度过自己的日常,看着行人们或匆匆或徐徐地从街巷中走过,我真正感受到一种排斥,或许是自己对这个世界的排斥,亦或者,是这个世界对我的排斥。尽管如此,我还是喜欢这个世界的,因为它很正常,很平凡,我所认识的人们,都可以在这平淡的生活中,去寻找自己可以承受的刺激,而并非是被危险逼迫,而不得不投身于不知道有没有未来的战斗之中。

在噩梦中惊鸿一瞥的“江”,用它那无以伦比的存在感,在我的灵魂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种印象甚至冲淡了我对这个正常世界是否为真实的犹豫。阮黎医生说,这一切不过是我的妄想,但是,“江”用那深入骨髓的恐怖,让我不得不承认,即便末日幻境和病院现实都是妄想,它也绝对不是一个妄想。

“江”是存在的,即便来到这个世界后,只有噩梦中才能感受到,平时则无处寻找踪影,但那种彻骨的矛盾恐惧,却绝对不是妄想出来的恐怖可以比拟的。它用如此强势的方式宣告了自己的存在,然而,我却无法对这个世界的任何人述说——因为,即便说出来也没有用吧,他人无法感受到,无法接触到,无法观测到它的存在,任何可以证明它存在的证据,对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人。都不存在。

要我怀疑自己,硬性把它当作是自己的妄想,一个不存在的东西,现在的我是决然无法做到的。而既然相信它的存在,那么,这个世界的真相,自然就有待商榷。我不知道,当我如此清晰地感受到“江”的存在时,这个平凡的世界会变得如何,但我的想法也同样很清晰,我不想因为“江”的存在,而让这个世界发生变化。

我希望,这个平凡而美好的世界。即便不是唯一的真实,也可以像末日幻境、病院现实那般,作为“真实”的一个可能性而存在下去。

末日幻境总是濒临末日的毁灭,病院现实看似巩固而安全,却狭小黑暗充满了压抑。只有这个世界,平凡而广阔,就像是末日幻境和病院现实,在剔除了那些危险和压抑的因素后,实现了重合。它的真实感,甚至可以充当相对于“末日幻境”和“病院现实”的真实。阮黎医生、八景和咲夜她们,如果并非是中继器利用我的意识幻化出来的伪物。而是真正的她们,亦或是真正的她们的一部分,一种投影之类,那就真是太好了——我如此希冀,却也不对此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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