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山王来了?”庄亲王惊问一句,眸光不由开始四处寻找起萧山王的身影来。
然后,看了小佛堂整整一圈儿,连萧山王的半片衣角都没有看到。
庄亲王眯了眯眼眸,冷笑道:“薛御史,你这是在玩声东击西,还是在玩空城计的把戏啊?本王可没瞧见,萧山王人在何处!”
庄亲王虽然有些心慌,但盘算着驻扎在京城之外的军队,又心安了几分。
楚洵到底是他的儿子,睿王到底是西戎外人。
只要稳住这两人,即便萧山王想登基为帝,也得先过了他那一关再说。
不料,薛御史转了个身,直直朝睿王跪下去,恭敬朗声道:“微臣薛岩,拜见萧山王殿下!”
睿王?萧山王?
众人被薛御史这一跪,弄得摸不着头脑。
便有人着急道:“薛御史,你是病急乱投医,糊涂了不成,这明明是西戎的睿王殿下……”
哪里是云州城执掌一方的萧山王啊!
还是说薛御史方才有意气死景仁帝,是因为他投靠了西戎睿王?
这样一想,众人看薛御史的目光顿时气愤不已。
倒是庄亲王听了薛御史的话,眸中露出一抹深思。
但他还未想明白,便见睿王直接将脸上易容的面皮扯了下来。
在那面皮落下的一刹那,人群中登时惊呼不已。
“是……是先皇啊……”
……
只见睿王俊朗轮廓依旧,但五官更为精致深刻,此刻清雅的眉眼看上去,同顾宝笙更为相似了几分。
庄亲王也不由大吃一惊。
他知道萧山王从小就跟先皇长得相似,却也不曾料到,多年之后,竟会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这般。
先皇原本生得丰神俊朗,子孙后代自然不会差。可无论庄亲王还是景仁帝,都远不及萧山王眉目如画,俊美无俦。
庄亲王心中又气又急,暗道逆子同萧山王勾结在一处了,他想稳坐皇位,也太棘手了!
忍不住的,庄亲王便冷笑着讽刺道:“西戎睿王,便是南齐的萧山王,本王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果然是大开眼界。
薛御史,你要认睿王当萧山王,本王没意见。
可你要认他做我们南齐的皇帝,别说我们南齐,便是西戎,便是这天下百姓,恐怕都是不服的!
敢问薛御史,你敢当着本王同文武百官的面儿,说清楚,他到底是南齐人,还是西戎人吗?
南齐不南齐,西戎不西戎,亲爹也不知是老萧山王还是西戎正德帝,这样一个身份不清不楚,身世不清不白的人出来做皇帝!
本王就两个字……”
庄亲王看着睿王,眸光凶狠,咬牙切齿的砸了两个字:“——不服!”
在场的文武百官,虽然不希望喜好女色,不问政事的庄亲王抢了皇位登基称帝。
但庄亲王,却是实打实的南齐人。
方才他口中所问,也是众人心中所想。
一个身份不明,国家不明的人登上皇位,谁知道他是什么诡谲心思,又会把南齐变得怎样的面目全非呢?
倒是有几个年事已高的官员突然想起当年的一则流言,小声的开始嘀咕起来。
原来,当年先皇路过云州,曾身受重伤,在云州城萧山王府养伤许久。
自先皇走后,老萧山王妃很快便怀了孩子,十月怀胎后,虽然顺利生下来萧山王,但自己却是香消玉殒。
萧山王同旁人不同,竟是生下来刚刚满月,便被先皇下旨接回京城,养在宫中亲自照料。
虽然先皇曾解释过,一切关怀皆因他当日受过老萧山王妃的恩惠,感恩戴德而起。
但随萧山王越长越大,五关越来越俊朗出挑,长得与先皇相似后,众人眸中便有了深意。
这般相似的面容,这样精心的教养,连元戎太后所出的景仁帝和庄亲王都挨不到半分好处,哪里会是单纯的感恩图报这样简单呢?
于是京城之中流言四起,都说萧山王是景仁帝同老萧山王妃的私生子。
而老萧山王妃之死,也是因不堪受辱,被迫怀胎,所以最后才会诞下孩子,便悬梁自尽。
市井流言说得有鼻子有眼,先皇当年将萧山王送回云州城后,花了一番大力气才把这流言弹压下去。
如今,萧山王再度归来,虽然年轻官员对此事全然不知,只一味反驳萧山王做皇帝的事儿,但年老官员,却是记忆深刻的。
何况,比起庄亲王这等鼠目寸光,沉溺声色犬马之人来说,高瞻远瞩,杀伐果断的萧山王的确是为帝之人的上佳人选。
老迈高位的官员们似乎有意为萧山王说话,议论的声音,不大,但也不小。
尤其,将萧山王是先皇亲子的几个字咬得格外清晰。
庄亲王站在一旁,眸色阴沉的瞪了那几个大臣几眼,冷笑道:“南齐开国以来,从来都是正儿八经的皇子才能继承皇位。
一个私生子,继承南齐皇位,诸位大臣,你们是想我们南齐被人笑掉大牙,还是想将父皇生前赫赫威名毁于一旦啊?”
承认萧山王是先皇的孩子,便是承认萧山王的母亲与先皇珠胎暗结,证实先皇强占臣子之妻一事。
于先帝的名声来说,的确不是一件好事。
庄亲王看了眼薛御史同萧山王,隐有得意之色。
薛御史直起上身,缓缓道:“庄亲王殿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下官只说了睿王殿下便是萧山王殿下,却并不曾说萧山王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