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盐定型。
竹盐本身却并不方便使用。
便如洗澡来说,将竹盐溶解在水中,进去泡澡当然也可以,但未免太过浪费了些,而且事实上也并不合理。而将其加入水管中,让流向喷头的水流经过它,也是同样的道理。
是以,最合适的使用方法,还是将竹盐制作成能搓洗的东西,在洗澡的时候,间或使用着,其它时候还是用清水冲洗更为适宜。
这种东西,前世早就有了。
而这个世界,同样有了。——被方天带过来的。
那就是肥皂,或者说香皂,放到这里来说,就是竹盐皂。
同样是清洁,除了皂类之外,竹盐当然也可用于牙膏,这种东西哪怕在此世也同样可以很简单容易地做出来。
之前做纸的时候,方天就已试验过很多种的草木了。而其中,有不少草木,其浸出液可以用于粘黏剂,竹盐配上这些草木,就是竹盐牙膏,若再加上薄荷什么的,那就是清洁清新系列牙膏。
倒是牙刷,真心费神。
难道真用猪毛做?嗯,野猪倒是漫山遍野的都是……
不过说起来,不论香皂啊牙刷牙膏啊什么的,其一开始最好的对应市场,还是帝都,和偏僻的南域比起来,那里才是人傻钱多,也许,可以来一番“出口转内销”?
帝都的炎黄会馆,不是愁一直没东西卖么?
方天散乱浮想着,却不知,被他念想着的地方,正有一番风云起。
帝都。
远郊,某山。
叶尼接到来自炎黄城的那封信之后,已经不言不语一动不动地呆坐了三天。
“叶尼,怎么了?”平和老者一个跨步,出现在不远处的山脚,呵呵笑着向这边问道。
这段时间以来。更具体地说是自叶尼进驻帝都以来,两位圣域者常常碰面,交流切磋,当然更多的是平和老者以半师半友的身份。提点着这位新晋的圣域。不过更多时候,他们其实并不在一起。
新晋的圣域,需要提点,同样也需要静修,以熟悉领域和稳固修行。
老牌的圣域,终究身为一国之“天元”,小事中事挨不到他身上,大事却必须由他来一言而决。
“安师,这是方天小友的回信,你看了就知道了。”叶尼没有二话。直接把手中那封薄薄的已经被他紧紧攥了三天的纸,递给平和老者。
两人之间其实尚有着数百米的距离,但此时,一递一接之间,恍如面对。
不过对于圣域者来说。这当然不算什么。如果有必要的话,两人之中的任何一个,甚至都可以用同样的姿态,将这信递往炎黄城,又或者更远的南疆。
千里万里,一念之间。
这就是圣域。
倏时,信到达平和老者手中。然后他就看了。
而看了之后,他的反应,与叶尼当初接到这封信时第一时间的反应,一般无二。
“这怎么可能?”
半晌后,自接信后一直呈现着呆滞状态的平和老者,抬起头来。对着叶尼极度震惊地说道。
他的神态,此时一点也不平和。倒是叶尼,似乎已经呆滞得久了,震惊得久了,这时却呈平和状地道:“安师。这就是我在这里静坐了三天的缘故。”
平和老者禁不住地再次低头看去。
手中,那薄薄的一张纸,却仿佛重若千钧,重得让一位圣域者,都拿不稳的样子,微微颤抖着。
纸上,是占据着大半篇幅的一个圆,圆中,一半黑,一半白,然后,黑中有白,白中有黑。这似乎是很奇怪的图画,看起来却很,却很……
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就好像太阳,就好像月亮,就好像周围的山水一样,很……
就好像本来就该是这个样子!
可是什么东西是这个样子的?平和老者情绪莫名,从那张纸上又缓缓抬起头来,然后看天,看地,看山,看水,如此这般看了一番后,最终把目光定格在叶尼身上。
“叶尼,我们再来对局一盘吧。”平和老者缓缓说道。
“好。”叶尼回答得很干脆。
下一刻,两人真正面对,而位于两人之间的,是一副小小的棋盘,再下一刻,就如两个寻常老者一般,彼此示意之后,叶尼在棋盘上轻轻落子。
松下围棋,松子每随棋子落。柳边垂钓,柳丝常伴钓丝悬。
这是某位阁下前世那个世界的一句对子。而此时,两位老者对局之周边,亦有松,松上亦有子,只是,本该间或有落的松子,却始终纹丝不动。
不止是松子、松针,两人周边的一切,都是如此,无有半点摇动。
包括风。
被这股莫名凝重的气势所压,这座小山上,不时有一两声尖锐鸟鸣,鸣声过后,必有一只或数只鸟振翼离开,还不到半天的时间,这座小山就似乎真正空了起来。
对局的两人却毫无所觉,只是把各自的心神,全数地投入在身前的方寸之中,彼此你进我退,你牵我扰,互相缠绵,也互相绞杀着。
直到最后的最后,黑白二色棋子难解难分。
棋局在未终中终。
这时,两人才俱都抬起头来。
彼此对望一眼,平和老者先动,抬起手来,在半空中画了一个图形。然后叶尼同样抬手,让这个图形“转”了起来。
转着转着,这个图形便渐渐地发生着些微的形变。
片刻后,一个和刚才的那张纸上完完全全相同无半点差异的图形,出现在两人眼前。
“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