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浩又看了一眼谢尔琴科,谢尔琴科很自然地接过话題说了下去:“城头不断变换大王旗,一个统治者走了,另一个统治者來了,就在这混乱之中,一个叫红色高棉的组织崛起,它的领导者就是波尔布特,红色高棉是外人对他们的称呼,他们称呼自己为‘安卡’,就是柬埔寨语‘组织’的意思,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波尔布特领导红色高棉夺取国家政权,这个时候,柬埔寨人民真正的苦难才开始,”
黄彬焕急忙问:“他们你做了些什么,”
这个问題是苍浩回答的:“屠杀本国人民,”
黄彬焕又问:“怎么做的,”
“首先、他们剥夺了所有公民的财产,实现彻头彻尾的公有,个人连一双鞋都属于国家;然后,他们把所有城市居民驱赶到乡下去劳动,在这个迁徙过程中,很多人死了,到了乡下之后,由于沒有足够的食物,再加上红色高棉的虐待,又死了更多的人,更重要的是,每一颗稻米都属于国家,自己不允许拥有任何东西,否则就会被枪毙,每个人每年消费多少衣服和粮食都是已经计划好了的,吃不饱饭就得饿着,衣服不够穿就光着,”尽管事情跟自己沒什么关系,但苍浩说起來还是恨恨不已:“至于生产出來的所有东西全部归属红色高棉,”
黄彬焕被惊呆了:“这跟奴隶还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苍浩狠狠抽了一口烟,说道:“奴隶主把奴隶看成财产,一般來说不会随意杀掉,这就如同很少有人在街上扔钱一样,但红色高棉不一样,他们杀人很任性,因为你说错了一句话,或者做错了一件事,都可能被枪毙,你多吃了一碗饭,服从命令的时候迟疑了一下,也是死路一条,甚至于你仅仅是生病了,他们也会杀了你,因为你已经沒什么用了,”
谢尔琴科告诉黄彬焕:“还有,红色高棉对任何可能构成威胁的人和事都毫不留情,不需要有任何证据,更不需要审判,只是怀疑某个人可能有不满,就直接杀掉,克格勃建立古拉格系统是维持自己的统治,红色高棉也一样,而且手段更加残忍,克格勃杀人基本就是枪决或者毒鸩,红色高棉则是多种多样,比如把人的心肝挖出來,又比如钻开人的脑子取**……最后他们杀人几乎不需要理由,只是为了杀人而杀人,这是一种极度的疯狂,”
黄彬焕被震惊了:“在雇佣兵生涯中,我见识过很多杀人恶魔,比如非洲某些军阀,但如同红色高棉这样的……好像还真沒有过,”
谢尔琴科一字一顿的道:“在联邦安全局那些年,接触过很多机密档案,我曾经分析过,他们的根本目标有可能是消灭所有他们认为不适合生存的人,只留下适合生存的人建立他们的理想社会,”
黄彬焕愤愤不已的质问:“问題是谁有资格决定什么人适合生存,什么人有不适合生存,红色高棉有这个资格吗,”
“他们当然沒有这个资格,我觉得上帝也不会直接宣判某些人不适合活在这世界上,但红色高棉认为自己有这个资格,”回想起自己看到过的那些资料,谢尔琴科同样气愤:“再告诉你一个数字,可以加深你这方面的了解,波尔布特当政五年左右,直接和间接造成三百万左右的柬埔寨人死于非命,对于只有一千多万人口的国家來说,这个数字是相当可怕的,所以,红色高棉的统治被称为二十世纪最可怕的人造灾难,这是一个国家政权对本国人民所犯下最严重的罪行,”
黄彬焕提出:“他是怎么倒台的,”
谢尔琴科讥讽的道:“后來,由于某些原因,yn对红色高棉发动了战争,结果,红色高棉一溃千里,兵败如山倒,基本沒怎么抵抗就输了,因为军队也受够了红色高棉,甚至本国民众把yn军队看做解放者,夹道欢迎……于是,波尔布特领着残兵败将,躲进了丛林打游击,再后來,华夏对yn发动惩罚,yn无法兼顾首尾,最终从柬埔寨撤军,而柬埔寨建立了新的联合政府,”
苍浩很认真地告诉黄彬焕:“对我们雇佣兵來说,最重要的是兄弟情谊,但波尔布特的疯狂已经超越了正常人的想象,领着一帮残兵败将躲在丛林里朝不保夕,他仍然不忘记搞大清洗,消灭所有他认为可疑的人,有一次,他甚至干掉了一个追随自己多年的老战友,而且把尸体放到道路中间开车來回碾压,这一幕刺激到了很多红色高棉的战士,走出丛林投降,”
黄彬焕觉得这简直就是苍天有眼:“再后來呢,”
苍浩耸耸肩膀:“再后來,波尔布特的所作所为在内部极其愤怒,一些将领发动政变软禁了他,1998年,他在软禁之中病死了,也就是在他死了之后,红色高棉全体投降,这个苦难深重的国家终于迎來了和平发展,”
黄彬焕还有一个问題沒搞明白:“这跟宋双上校有什么关系,”
“宋双上校是波尔布特的亲信,多年來兢兢业业帮助波尔布特杀人,即便在波尔布特死后,他也沒有追随红色高棉投降,而是带着残渣余孽继续战斗,”顿了一下,苍浩接着介绍道:“宋双上校领导下的红色高棉,他们自己内部称之为安卡,完全演变成了恐怖组织,到处制造谋杀和破坏,为了获取战争资金,他们不惜制造贩卖毒品,于是跟我的师父卯上了,”
黄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