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牡丹姑娘害怕,孙丹樱伸手扶住了她,让她在椅子上坐好,含笑道:“没事儿。”
牡丹姑娘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小心翼翼地问道:“他会不会诛我九族?”
孙丹樱被逗乐了:“你该不会以为这做了皇帝的人,动不动就要诛人九族吧?”
“难道不是吗?戏文里都是这样说的啊,但凡是敢惹怒皇帝陛下,必定是拉出去,斩立决,诛九族!”
牡丹姑娘中气十足地学着,有些老气横秋的感觉。
孙丹樱大笑不止,笑完之后摇了摇头,道:“不是这样的。他不是个随便砍人脑袋的皇帝,你尽管放心好了。”
“真的?”
“我还骗你不成?”
“那好吧,我信姐姐。姐姐说不是就不是。不过,今日的事情,我能帮你什么?”
孙丹樱想了想,附在牡丹姑娘耳边说了什么。
牡丹姑娘连声叫好,兴冲冲地回晴春楼办事去了。
她前脚刚走,燕皇后脚就进来了,一进来就抛出了一连串的问题:“你怎么认识这牡丹姑娘的?还有,你怎么自称严公子?而且这晴春楼的花魁怎么换人了?”
“你想知道?”孙丹樱看着燕皇,悠悠问道。
燕皇的脑袋顿时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不想!不想!”
罢了罢了,他还是不要有这么强的好奇心了。
燕皇不问,孙丹樱也懒得解释,只透过窗口看向了斜对面不远处的晴春楼。
此刻,晴春楼内,孙道全正气急败坏地让老鸨给他一个说法,嫣然姑娘站在一旁,气得不打一处来。
这孙道全虽然是她截胡截来的,但她也悉心伺候了一番,又是这么大年纪的老头子,她得忍着多大的恶心才能对他温言软语,投怀送抱?
要不是看在钱的份儿上,她才不肯呢!
可现在怎么又这样了?怎么就非要花魁来伺候,这不是埋汰她吗?
不管怎么说,她也是这晴春楼曾经的头牌花魁,被人如此质疑还真是头一遭。
况且,如今她的境况早已大不如前,若是被这姓孙的老头子闹上一通,指不定情况会更加糟糕。
要是那样的话,她还怎么在晴春楼立足?
嫣然姑娘越想越气,可看在钱的份儿上,又不敢指责孙道全,只站在那里气鼓鼓的,靠着深呼吸才让自己保持镇定。
正在这剑拔弩张的时间,牡丹姑娘款款而来。
不似在孙丹樱面前的爽朗活泼,此刻她冷面如霜,十足一副冰美人的架势。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有那么多人前赴后继,想要博美人一笑。
孙道全一看到牡丹姑娘,眼睛都直了。
这倒也难怪,如今他身上有许多钱,每到一处必定去当地最好的青楼挥霍一番,见惯了笑脸相迎。
如今见到了这么一位冷若冰霜的,心中很是称奇。
再加上牡丹姑娘本就容貌上佳,孙道全这么一看,就忍不住想要拥人入怀。
可牡丹姑娘并不看他,直接走到了老鸨跟前。
老鸨贴耳道:“牡丹,这位孙老爷是个富庶的,你可千万要把握好了。”
牡丹姑娘点点头,然后看向了孙道全,目光悠远:“您就是孙老爷?”
“对,我就是。”孙道全喜滋滋道。
说完之后,他就双手背后,等着牡丹姑娘投怀送抱。
没料想,牡丹姑娘看了孙道全一眼,只一声冷笑,然后看向了老鸨:“您有所不知,如今有一种新的骗局,专门来坑骗我们这些可怜人儿。”
“什么骗局?”“说起来,这件事还是我的小姐妹告诉我的。她在南京城里辛苦营生,数日前也是有一位客人前来,出手很是阔绰,对她也很大方。可久而久之,待我的姐妹放下戒心,他
竟然将我姐妹辛辛苦苦攒下来的私房钱一卷而空。我小姐妹跟我说了那人的长相,我看着就像是此人。”
瞬间,老鸨双眼圆睁。
她想挣钱是没错,可若是有人想来坑骗她楼里的姑娘,她可不答应!
“你胡说!”孙道全气愤道。
“那你倒是说说看,我哪里胡说了?你到这里来,直接说要见花魁,不就是因为花魁最受追捧,可能攒下更多的钱吗?”随着牡丹姑娘摆出证据,嫣然姑娘像是看到了一束亮光,忙跟着帮腔:“就是就是!我伺候你伺候得也挺好的,但是你还是非要找花魁,原本我还以为是自己伺候得不周到
,谁知道你还存着这心思呢!”“一派胡言!你们肯定是认错人了!我女儿是当今逍遥王妃,从前的皇后娘娘,我有花不完的钱,用得着坑蒙拐骗吗?”孙道全说的理直气壮,边说还不忘拿出一沓子银票
显摆。
老鸨凑近看了看,银票是真的。牡丹姑娘却是叹了一口气,拿起帕子假装擦眼泪:“唉,诸位有所不知,若不是他一开始出手阔绰,我那小姐妹怎么会上当呢?可怜她存了十余年的银子,就这么白白便宜
了这没心肝的!”
对于老鸨而言,孙道全纵然出手阔绰,但毕竟只是一个陌生人。她在心里还是更相信牡丹姑娘的话,因而此刻看到孙道全手里的银票也没什么特别的感受了。
青楼之中,历来豢养打手。
此刻老鸨一挥手,身后的打手就走上前来,冲着孙道全凶神恶煞道:“少废话,滚出去!”自从离京以来,孙道全被追捧惯了,如今突然被人质疑,又被人这般呵斥,他实在是受不住,当即还嘴道:“你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