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雪鹰回来,赫云舒的精神为之一振。
此前,她放出雪鹰,是给远在蒙州的燕碧珺送信。
在信中,她询问蒙州最近可有异动,附带着,还询问了关于闪代玉的事。
此刻,见雪鹰归来,赫云舒伸出手,雪鹰便俯冲而下,之后,轻轻地落在了她的手上。
雪鹰的右腿上,牢牢地绑着一个竹筒。
赫云舒取下竹筒,命人去给雪鹰喂食。
她则带着竹筒进了屋内。
竹筒内是燕碧珺的回信。
在信上,她言明蒙州并无异动。
至于闪代玉的身世,燕碧珺倒是提到了一些信息。
细细查探之后,燕碧珺发现,闪代玉生母不详,据传闻,大蒙原来的可汗有一次出征在外,回来的时候就带回了尚在襁褓中的闪代玉。
之后,大蒙原来的可汗就随意指了一个位份极低的妃子抚养闪代玉。
这便是所有的信息了。
另外,信上还提及了爱慕闪代玉的几个人,赫云舒一一记在了心里。
看完信之后,赫云舒就睡了一会儿。
忙了一整夜,精神紧绷,她实在是太累了。
一连三日,燕凌寒都没有回来,专心寻找着随风的下落。
百里姝亦是如此。
赫云舒在心里祈祷,希望会有好消息。
又过了五日,燕凌寒带着人回来了。
一别数日,他脸上的胡茬已经很深了,一脸的疲惫。
赫云舒忙命人准备热水给他洗澡,她亲自进去给他搓背,按摩肩膀,之后为他清理胡须。
做完这一切,燕凌寒穿好白色的里衣,坐在那里,满脸的挫败。
他十几岁便上了战场,不久之后就救了随风,此后随风与他,便是形影不离。
他们一起上战场,一起做事,十几年来一直很默契。
而他身为铭王,自从十几岁上战场以来,打了无数的胜仗。
猛进,所向披靡,从不知道失败是什么滋味儿。
这十几年来,他打了无数的胜仗,挫败了许多宵小之辈的阴谋。
那些大魏的奸细,一一被他铲除。甚至,现在的大魏国君,还是他和赫云舒联手推上去的。
北疆那么艰苦敌我那么悬殊的战事,他也一一冷静应对,将其收服,扩大了大渝的版图。
在大渝,他是最意气风发的那个人。
但凡是他燕凌寒想要做到的事情,都能够完美地做到。
所以,挫败是什么,他从来都没有领教过。
直到这一次,他最亲近的随从失踪了,他拼尽一切,付出了一切的努力,却一无所获。
数日以来,他带着人翻遍了青芒山大大小小的角落,带着人走遍了青芒山附近的山头,扒开了旁边的每一丛水草,寻找随风的下落。
甚至,他带着人往那条河的下游一路寻找,找了数百里地,可他依旧,一无所获。
他最亲近的随从,依然没有出现在他的眼前。
有时候,他总是会出现幻觉,看到随风回来了。
于是,他像往常那样跟随风说话,可得不到回应。
他生气了,便如往常一样去踹他,可他踹到的,只是虚无的空气。
他有时候在
想,随风是不是真的死了。
可转瞬,他又将这念头狠狠抛下,不,他的随风,一定是活着的。
对,随风一定是活着的!
他一定活在这个世界的某一个角落,完好无损,且平平安安。
可是,下一刻,燕凌寒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测,因为如果随风还活着,就一定会回来了。
可随风,并未回来。
燕凌寒的心在肯定与否定之间煎熬,脸上的神情也随之变幻,一会儿欣悦,一会儿则是悲入骨髓的凄凉。
赫云舒看着他,满眼疼惜。
她知道,她一定得把燕凌寒从这种情绪中解脱出来。
于是,她起身走到燕凌寒跟前,蹲在了他的身边,手放在了他的膝盖上。
她抬起头看着燕凌寒,柔声道:“夫君,你在想什么?”
看着赫云舒,燕凌寒涣散的眼神里有了光亮,他轻轻握住了她的手,道:“我在担心随风。”
“夫君,我有一种预感,随风一定会无事的。”
“若是无事,他为何不回来?”燕凌寒声音嘶哑,如此问道。
赫云舒轻轻地摩挲着燕凌寒的手,道:“你想想看,随风他不是受了伤吗?算算时间,才过去二十天而已。兴许,他还没有养好伤,等他伤好了,就一定会回来的。”
听罢,燕凌寒握紧了赫云舒的手,道:“你说,随风真的能回来吗?”
“一定会。”赫云舒肯定道。
“舒儿,我一向最信你的话,你不要骗我。”
赫云舒点点头,也握紧了燕凌寒的手,道:“夫君,我绝不会骗你。随风他……一定会无事的。”
燕凌寒重重地点头,抱紧了赫云舒。
赫云舒看得出,现在的燕凌寒很脆弱。
她也抱紧了他,轻轻地拍着他的背。
渐渐地,燕凌寒合上了眼睛,睡着了。
赫云舒深吸一口气,把燕凌寒抱到了床上去。
想来,他已有许多时日不曾睡好了。
然而,即便他睡着了,他的眉还是紧紧地皱着,很不舒服的样子。
赫云舒一直陪在他身边,寸步不离。
燕凌寒一直睡着,白天变成黑夜,当夜幕散去,太阳的光重新洒满大地。
这时,燕凌寒醒了过来。
看到身侧的赫云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