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南凌看着面前的手术室门缓缓地关上,他整个人像是虚脱了全部的力气一样,缓缓地靠在了墙上。
心脏跳动的格外厉害,仿佛越了他的承受符合,身上,透露出来一种异常诡异而又森冷的气场。
崔岩站在旁边,看着这样的季南凌,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
甚至,不知道该如何上前。
没多久,徐檬檬也赶过来了,徐檬檬没有回家。
庆幸那么信任她,让她帮她,就是想保住这个孩子,可没想到,还是……
徐檬檬觉得又难过,又内疚,若是她能想到更好的办法就好了。
“季南凌,你怎么能这么对她,你怎么可以对自己的孩子这么残忍,”徐檬檬以为季南凌是故意害的庆幸。
季南凌没有说话,也没有拦着她的意思,因为崔岩本想赶她走的,季南凌让她留下了。
等下庆幸醒来,看到她的朋友应该会好些吧。
崔岩丢给她一个凶狠的眼神,徐檬檬回瞪了回去,但心里还是有些怕,不过,也不敢再继续骂季南凌了。
手术室的灯灭了,季南凌的手指微微的抖动着,甚至握不成全拳,他从来没有这样紧张过,焦急等待过。“季先生,病人的孩子保不住了,我们已经为她做了手术,其他没有什么大碍,不过病人失血过多,需要好好休养一阵。而且……半年内不能再次怀孕,不然,会有生命危险。”医生摘下消毒口罩,对着季南
凌说道。
季南凌的脸色一瞬间更加骇人,孩子没保住……
那个孩子没有保住。
那是他的第一个孩子,是他和庆幸的孩子。
如今,没了。
季南凌想狠狠抽自己一巴掌。
他还没动手,只听耳边啪的一声响。
徐檬檬听说庆幸的孩子没了,不管不顾的冲了上去,她不止要打他巴掌,还要把他那张看似英俊实则恶魔的脸抓个稀巴烂。
“季南凌,你就是凶手,你是杀死那个孩子的凶手,为了那点狗屁恩怨,你是要逼死她吗?”
徐檬檬还想骂他几句,被崔岩直接扛起来,扛走了。
徐檬檬被崔岩扛在肩上不断的挣扎,也不听的骂着崔岩:“你这个狗腿子,特务头子,都是你,是你派人跟着我们的吧,崔岩,你混蛋,你和你主子都是混蛋……”
崔岩直接把徐檬檬塞进车里,系上安全带,扯下自己领带将她绑好,吩咐手下道:“送她回家。”
徐家父母看起来都是老实本分的人,怎么养出这么个小野猫。
居然敢打先生,真是不要命了。
若不是先生心情悲痛,看在小姐面上不与她计较,她知道自己会有什么后果吗?
不知死活的丫头。
崔岩扛走了聒噪的徐檬檬,病房了就剩下昏迷着的庆幸和季南凌俩个人。
季南凌站在那里,盯着昏迷着的女子,仔仔细细的看着,房间里寂静无比。
季南凌坐在了她的身边,手指缓缓地抚摸着她的面颊,明显透着失血过多后的苍白。
庆幸虽然是黑道头子的女儿,但从小被庆年保护的很好,天真浪漫的就像是个小女孩。
庆年不是个好人,但还算是个好父亲,给了庆幸最好的保护,最好的爱。
可他,没有保护好她。
他的手指停在了她的唇上,慢慢的描绘着她的唇形,他微微的俯下身,薄凉冰冷的唇瓣,微微的碰了碰她的唇。
一如既往的柔软,只是有些冰冷。
他轻轻的替她盖好了被子,手指带着几分疼惜,轻轻的拢了拢她的头,蹑手蹑脚的搬来了一把椅子,小心翼翼的放在床边,静静的看着她,静静的陪伴着。
时间滴滴答答的走过,几天没有合眼的季南凌有些困意,却还是强撑着坐在那里。
一直到了凌晨五点的时候,突然间感觉到庆幸身子微微动了动,接着开始不安的挣扎,嘴里不断呓语……
“教授,我错了……请你救救我们的孩子……她是无辜的,教授……”
季南凌眉头拧在一起,有些心疼,伸出手,握住她柔软的小手,原本的倦意和困意顿时烟消云散。
他突然有些不了解她了。
也许他从来就没有明白过她的想法。
现在想来,庆幸之前忐忑不安的看着他,每次欲言又止,其实是想知道他的想法的吧。
只是,她始终也没有问出口,而他也没来得及给她这个机会。
她问他,有没有喜欢的人,其实是在试探他的想法,可是,他还是让她难过了吧。
就连最好,庆幸说喜欢他的时候,他也没能将那句喜欢她说出来。
季南凌站在清晨的窗户前,欣长的身姿,依旧夺目。
他转身,一双清雅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床上的庆幸,眼神专注,有着隐隐约约的内疚。
他这样看了许久都不见她有任何醒来的迹象。
有些担心,便按了电话叫了医生进来。
检查一切正常,并没有其它大碍。
季南凌想,也许她是真的累了,这段时间她知道自己怀孕,心情一定是忐忑不安,休息不好的。
或者,她是真的厌倦了这一切。
突然,他觉得,自己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她。
第一次对她产生的一种难以理解的愧疚。
季南凌不由自主的担忧,如果她醒来之后,知道哪怕是要离开他为代价也想保住的孩子没了,那一双清澈无比充满爱意的眸子,会不会换成恐惧和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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