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头靠在车窗上,虽然眼睛看着窗外的风景,但心思不知道早已经跑去了哪里。
所见非所想,所想非己心。
宋子玉没有打扰她,安静的开着车子,秦桑也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
到海边的时候,直到车子停下,宋子玉开了她这边的车门叫她下车,秦桑才一副恍然的样子:“到了吗?”
宋子玉点头:“到了!”
秦桑看了眼周围的环境才恍然道:“是这里?”
秦桑显然想起来了,几年了,这里周围的建筑虽然生了小小的变化,但她还印象深刻。
因为这个地方除了是她过十八岁生日的地方,小时候他们几个也经常来玩。
那时候放了暑假,南风哥和子玉哥在海边游泳,她和笙歌姐就在沙滩上捡贝壳,然后靠在躺椅上喝饮料,看书。
晚上就在海滩上吃烧烤,那个时候他们还不认得卿卿,就他们四个。
这里留下了他们四个很多的回忆,每年到暑假开学的时候他们都要晒黑好几个度,尤其是他和季南风,大人们都说晒成了两只黑猴。
不过,等过了冬天之后,再到第二年穿短袖的时候他们又白回来了。
那时候笙歌刚到青城季家不久,胆子很小,不爱说话,无论季南风怎么欺负她,她都不吭声,默默的帮他递水,拿衣服,擦汗。
而宋子玉最看不惯季南风欺负笙歌,每次南风欺负笙歌的时候都嚷嚷着要把笙歌带回宋家做他的妹妹。
季南风当然不同意,一言不合两个人都能在沙滩上打起来,转眼就和好,然后又组团去欺负别人。
这么多年,好像唯一没变的,就是这两个人的兄弟情吧。
“很久没来了,带你来散散心。”已经是夕阳西下,海边的温度并不算低,海风吹过来,有股咸咸的味道。
“是好久没有来了。”秦桑看着落日出神,过了好久才开口说这么一句。
最后一次来这里是她十八岁的生日,好像是六年前吧,但感觉已经很漫长,漫长到好像那是上辈子的事了。
那天晚上他们都做了什么,她好像喝了很多酒,还说喜欢他,只是第二天早上醒来,陪在她身边的是她的经纪人。
他不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
那个时候她多喜欢他啊,哪怕他对她稍微好一点点,她都会欢喜雀跃好久。
秦桑看着翻滚的海浪,汹涌澎湃,可内心却没有什么波澜。
就像一片荒芜枯竭的土地,再好的种子也不会芽了。
她那年生日之后爸爸就查出了癌症,虽然做了手术稳定住了病情,但几年后还是复。
而秦家,经历了父亲生病,大哥接手公司,生意受挫,也是像是经历了一场浩劫。
那几年,是她最拼命的几年,不停的开演唱会,接商演,接代言,除了拼命赚钱之外的时间就是想他。
她偶尔有空会到他学校找他,哪怕有时候就只有五六分钟的见面时间,也想见他一面。
哪怕是远远的见他一面也好。
她从不后悔曾经的自己,只是现在有些不敢再那么不计得失的勇往直前罢了。
大概,她所有爱的勇气都耗光了。
沙滩上就他们两个人,随意的找了块地方坐在沙滩上看日落。
其实那一次,她也看了海上的日落,只不过是一个人。
他赶到的时候已经错过了,那时她觉得不要紧,错过日落,还有日出,可是后来连日出也错过了。
她虽然失落,也觉得没什么,因为日出日落三百六十五天都有,没什么稀奇的。
他们还有很多机会。
可惜呀,这中间的六年里,他们再没有一起看过日出日落。
有的时候,看似最稀松平常的事情,真做起来的时并不容易。
远处的落日像是一个火红的圆球,一点一点的没入了浩瀚无际的海水中,周围的云彩也渐渐变成了乌云,天色也一点点的变暗,最后,彻底的黑了下来。
宋子玉脱了自己的外套搭在秦桑的身上,耳边除了呼呼的风声之外,还有浪涛声。
“桑桑,我们补办婚礼吧!”宋子玉突然道。
海风把宋子玉的话伴随着海浪声缓缓的送入秦桑的耳中。
说起来,他们领证一年多了,但这一年多两个人一直别别扭扭的,吵架吵了无数次,冷战冷了无数次,甚至连当初好朋友的关系都消失了。
所以,并没有举办婚礼。
他欠她一场盛大的婚礼。
当时两家父母也催过,秦桑也几次三番的暗示过,甚至婚纱也订做好了。
只是,他一直的逃避,婚礼的事就一直这么的拖着。
再后来,秦桑在他出差的时候出了国,很久再没有联系过他。
大概他不去找她,后来不是她父亲病危,她根本不会回国。
“什么?”秦桑像是没有听清他的话一般问道。
“举行婚礼吧!”宋子玉又重复了一遍。
可惜,久久没有得到桑桑的回应,久到宋子玉以为秦桑不会回答的时候她突然开口了:“可惜,他看不到了。”
秦桑口中的他自然指的是她的父亲。
其实爸爸对她一向是纵容的,对于她喜欢宋子玉这件事虽然没有说过赞成,但也从未反对阻拦过。
后来,她设计和他领证,爸爸也从未说过她一句重话。
她这二十四年来,就算是秦家危机的那两年都是随心所欲的。
曾经期盼已久的盛大婚礼,可如今宋子玉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