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也就万事大吉了!”
贾公公听罢,只觉得通体一阵冰冷之意:“皇……皇上……”
老皇帝大概能猜到贾公公要说什么,他将手从贾公公的手里抽出,摆摆手,不耐烦道:“行了,你什么也别说了。”
“朕意已决,只有彻底的斩草除根,朕的这块心病才能永远除去。”
“对老四而言,也是一件好事。”
贾公公心里有些愧疚,觉得很是对不起顾瑾璃。
如果说老皇帝是刽子手的话,那贾公公就是那个递刀之人。
如果顾瑾璃真的死了,那他无疑于是最大的帮凶……
双唇嗫嚅,他站在一旁默默不语。
与此同时的沈府中,沈碧云将屋子里能摔能砸的全丢在了地上。
她的腿现在已经完全的恢复了,脾气这些日子也收敛了不少。
可是,在老皇帝赐婚的圣旨到了府中后,她整个人又像是点燃的炸药一样,恨不得把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炸毁。
“碧云,木已成舟,你就是把屋顶给拆了,也改变不了什么了!”沈明辉心里自然也不愿意将沈碧云嫁给亓灏,可是他却没胆子敢跟老皇帝叫板,只能一个劲的劝沈碧云想开点了。
“父亲,你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亓灏!”沈碧云瞅了一眼屋子,见已经没什么东西可摔了,便气呼呼的一屁股坐了下来,满眼厌恶道:“我跟他水火不容,要我嫁给他,我这辈子就毁了!”
沈明辉叹了口气,无奈道:“那你能如何?抗旨吗?”
沈碧云当然不敢抗旨,她咬着唇,气得说不出话来。
“碧云,把心放宽,有父亲在,他是不敢拿你如何的。”沈明辉拍了拍沈碧云的肩膀,换了个角度劝她道:“再说了,皇上将你赐给亓灏,说白了就是打压顾瑾琇。”
“何况,除了尹素婉,你就是宁王府后院里最尊贵的人。”
“顾瑾琇是个妾侍,她还不是你想如何就如何的了?”
沈碧云目光落在自己的腿上,想着多日之前,顾瑾璃当众给自己的羞辱,她重重点头,美眸划过一丝浓重的恨意:“父亲说的对,我是侧妃,她是妾侍,只有我把她踩在脚底的份儿!”
顿了顿,她又道:“还有尹素婉,上次的事情,归根结底是她把我当枪使了!”
“逮着机会,我一定要她好看!”
知女莫若父,沈碧云有几斤几两重,沈明辉是知道的。
他听着沈碧云这么大的口气,不禁立即变了脸色:“碧云,尹素婉可不是你能碰的人。”
沈碧云不屑的翻了个白眼,撇嘴道:“父亲,你未免也太胆小了。”
“一来,尹素婉即便是正妃,高我一等,可是她以后都不可能为亓灏生下子嗣。”
“当然,我更是不会为亓灏生儿育女。”
“所以,在这一点上,她一个不能下蛋的母鸡,比我尊贵不了多少。”
“二来,尹太傅这一死,树倒猢狲散,除了依靠太后,她再无任何依仗。”
“颐和郡主又如何,还不是一个空名而已?”
不得不说,沈碧云平时没脑子,但这番话分析的还是很到位的。
只是,分析归分析,沈碧云要是真跟尹素婉斗起来,不见得能占到便宜。
沈明辉发愣了片刻,一时之间找不出反驳的话来。
沈碧云见状,语气不禁得意了几分:“父亲,你说的也对,我真没什么可怕的。”
“你能这么想,父亲就放心了。”沈碧云态度的转变有点快,沈明辉点点头,沉默了一会又道:“还有六日就是婚礼了,父亲得抓紧时间准备一下。”
站起身来,沈明辉走出了房间。
沈碧云脾气发够了,有点口干舌燥,她刚想抬手拿茶杯,却发现桌子空空如也。
“来人!”对着门外喊了一声,她吩咐下人进来收拾地上的狼藉。
接下来的两日,亓灏没有出现,他大多时间都在军营里操练士兵。
毕竟,他与沈碧云的婚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一旦举行了婚礼,沈明辉就是亓灏名义上的“岳父”。
不用想,亓灏也能猜到,依着沈明辉那副丑恶的嘴脸,必定会借着二人虚假的“翁婿”关系而想法设法的在军中夺权。
所以,亓灏必须杜绝任何让沈明辉见缝插针的机会。
当然,他之所以不愿意待在王府里的另一个原因,则是无法面对顾瑾璃。
他当初答应老皇帝娶沈碧云,完全是担心老皇帝会拿着顾瑾璃的身世做文章。
然而,却没想到,老皇帝在赐婚的同时,还将顾瑾璃贬为了妾侍。
姜是老的辣,在算计人心上,亓灏自愧不如。
他不敢想象,自己在顾瑾璃的心里已经变成了一个怎样的男人。
先是与尹素婉“暗度陈仓”的有了孩子,随后又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个侧妃,他不只违背了二人“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的诺言,还让她备受屈辱,没了自尊……
“负心汉”这个词,似乎已经不能够形容他的“罪行”了……
因此,他只能在军营里度过这煎熬的时间。
亓灏在不在府里,对顾瑾璃来说,好像并没有什么区别。
因为二人一个极少踏出芙蕖院,另一个则一回来就闷在书房里,若非刻意碰面,即便是同一个屋檐下,也如同分隔在两个世界一样,几乎见不到面。
不过,如果亓灏在王府里,那么爱月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