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冯颉手执朝笏匍匐在地，声泪俱下，“皇上，昨夜臣命人布防，瞧见那贼人的真容，却不料他打伤臣的手下，逃进了邕王府邸。”
皇帝眉头紧皱。昨夜他就听闻了这件事，吵得他后半夜没能睡好，今晨本不想来见他，却不料他开口就将这件事给抖落了出来。
“邕王，你有什么话说。”皇帝抬手，命邕王自己替他自己辩解。
邕王先行一礼，才对仍旧跪在地上的冯颉道：“冯尚书口口声声说看见那贼人进了我府中，可我府上昨日太平，并未瞧见有可疑的人。”
“况且，冯尚书说那人已受重伤。试问我偌大一个王府，岂会找不到一个手臂受伤的人？依臣看来，冯尚书仅仅是想嫁祸于本王。”
他再行一礼：“皇上，儿臣冤枉！”
皇帝只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
他转头，又问太子道：“你觉得此事应当如何？”
太子面色稍白。这件事他不好多说。
冯尚书是他的人，若他不替冯尚书说话，冯尚书未必不会寒心，若他替冯尚书说话，那么就正中邕王下怀。
庇护自己的人，而残害手足，只要稍稍诱导，皇帝就会往这方面想。
更或者，他会认为这是一场局，将邕王套进去，好削弱他的气焰。
“回陛下，此事本难做决断，冯尚书一路追寻贼人落到邕王府，或是邕王的人，亦或不是邕王的人。”
太子擦擦额角的汗，弯身继续说下去，“譬如那贼人，正瞧见邕王府，知道冯尚书不敢擅闯，才藏匿于其间，这，也未可知......”
“未可知，未可知。”皇帝横眉，“你也就只有个未可知。”
朝堂之上，他依旧是半分情面也不给太子。转头，皇帝又问，“润王，你有何看法。”
赵玉恒上前一步，行礼道：“父皇，此事多有蹊跷。”
“哦？”皇帝揉揉眉心，“说下去。”
“先不论为何昨夜那贼人现身，就论他这些日子出没于冯府而没有惊动任何人来看，此人武功极高。”
“可，昨夜听冯尚书说，发现那贼人身着白衣立于府中心，这分明就是挑衅。”
冯尚书听赵玉恒说这话，觉得于自己有利，立刻接道：“对，他就是分明故意叫我看见。”
皇帝压手，示意冯尚书安静，继续听赵玉恒说。
“可，冯尚书伤了他，并且足足追了他近十条街，才追到邕王府。”
“若是单纯逃窜，他为何要选在邕王府？明明往其他地方能更好甩开追兵不是么？”
“只是，既能在邕王府上突然消失不见，那人要么熟悉邕王府，要么，就没有受多重的伤。”
赵玉恒再度行礼，“请父皇明察。”
冯尚书脸一白。润王分明是在暗暗说自己欺君，这个名头他怎么能背？若叫皇上怀疑他，日后要怎么办才好？
皇帝抚须笑：“你倒是说的全，只是把两边人都得罪了。”
赵玉恒垂头，没有说话，也没人能瞧清他的表情。
“太子，你怎么看。”皇帝的头又转了回去。瞧见太子面上浮着薄汗，顿时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