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被问得哑口无言,有人迟疑着说道:“那我等更应该小心谨慎了。大人留在此处,若是被他们围攻……”
“莫护跋既然走了,有他在鲜卑,我便是死了又何妨?再说了,你我便怕被围攻了?便是千军万马,想杀出一条血路还不容易?”
轲比能淡然一笑,那一瞬间展现出来的强大自信让众人齐齐心悦诚服,却还是有人劝道:“莫护跋大帅与大人情同手足,我等自然信他会来援助,也相信大人的能力与安排。只是,还请大人小心谨慎,那刘正……”
“是你们心中不安才对吧?”苴罗侯揶揄道:“那便让你们安心。”
他望了眼轲比能,“蹋顿那里,其实我等一直在留意,方才我与兄长商量过了,如今能够推断出来的有三个原因。”
苴罗侯说着,拿过水囊喝了口酒,“其一,昔日颁下南下涿县之事,早已被公孙瓒的手下黄邵透漏给公孙瓒。其子公孙续伤势虽然痊愈,可仇还是记下了。你们没听说近几年公孙瓒时不时抄略辽西、右北平和渔阳三郡吗?其实除了少数汉民,大多都是易俗农耕的乌桓百姓。”
轲比能补充道:“这件事,事实上是当初和连趁着丘力居卧病之时,接受素利的意见,让素利胁迫乌桓所做,蹋顿被逼无奈,派遣颁下前往涿县,虽然颁下歪打正着反而诛杀贼人维护了公孙瓒的府邸,可公孙瓒记恨我等这些外族久矣,颁下那次又是别有用心,公孙瓒除了找素利报复,私下里与蹋顿他们还有斗争。此次公孙瓒终于动兵南下,蹋顿却是要确认一番真伪了。”
苴罗侯笑道:“其实蹋顿应该还要早一些就已经过来了。不久之前,公孙瓒不是就出兵南下受封蓟侯,当时蹋顿应当就已经有所动作。或许与鲜于辅,乃至刘伯安都已通了消息。”
“他也是聪明人,公孙瓒受封蓟侯,摆明了要与刘伯安对抗,他当然也想着从中获利。暂时来说,公孙瓒是绝不可能与他合作的,他运作运作,变成鹬蚌相争之中的那个渔翁又有什么可以奇怪的。而既然见了刘伯安,难楼这里自然也要见一见。他们不也有大祭吗?虽然改风易俗彻底了一些,趁此机会顺道过来与难楼筹划一番没有公孙瓒在的未来时日,也是人之常情。”
众人恍然,听得那句“改风易俗”却也微微神色鄙夷,轲比能笑了笑,“这第二个原因,他应该是知道了刘正的名头……哦,就是阎家兄弟。今日那阎柔奉刘正为主,阎柔你我都是见过的,年纪轻轻其实颇有能力。而那阎志既然还喊刘正为‘刘公子’,近来又不曾与我等接触,想来是还在乌桓与汉民两头奔波运作,此次应当便是阎志说了阎柔的动向,他过来一看,应当也有拜见卢子干的意图。”
说到这里,轲比能苦笑道:“你们昔日都反感我接触卢子干……”
众人急忙辩解否认,轲比能摆手笑道:“我知道你们沉默到底什么意思,便是提一句,没怪你们的意思。卢子干如此国士,自然有值得学习的地方,蹋顿既然有机会接触交好,还能了解一番刘正,甚至于确认公孙瓒的是否真的南下,还能拐着弯的交好公孙瓒……这可是能够让他在刘伯安与公孙瓒两头交好的大好时机,他怎么可能错过?”
“第三么,公孙度联合尉仇台与伯固,实力强大,已经威胁到蹋顿与素利他们。素利一向蛮横,碍于公孙度的威势憋了一肚子气,惹不起厥机与弥加,还惹不了蹋顿?蹋顿的压力可想而知,兴许趁着公孙瓒不留意,还有西迁的意思,这趟也可能提前过来和刘伯安打招呼。顺着这个想法,此趟到了这里,当然还有提醒普富卢不要大惊小怪的意思……另一种可能么,兴许是准备装可怜博同情,到处奔波一番,麻痹素利与公孙度,说不定还想着合纵连横,联合众人讨伐公孙度,甚至于打击素利呢。”
苴罗侯意味深长地笑着,众人听完,恍然大悟,对于见识不凡的两兄弟又是一阵恭维吹捧,倒也有人依旧没什么安全感,还是道:“可大人还是没有说那刘正。此人大人了解多少?他看似商贾做派,行事坦荡,夹在大人与蹋顿之间有左右逢源的意图,却还是汉室宗亲,实在不得不防。”
“此人……”
轲比能脸色一肃,点头道:“你说的不错……他是我见过最特殊的大汉儒士。不拘小节,说话随意,率性而为……处处透着古怪。可便是因此,我更信他真的是有心合作。嗯……”
他突然望向苴罗侯,笑道:“刘正的性子,倒是与你挺像,便是比你还要为所欲为一些。”
苴罗侯一怔,随即苦笑道:“我那是狐假虎威,刘正可是真的有恃无恐……不过坦荡倒是真的。哈哈,若他真要下死手,琐奴早已毙命。大哥你只怕也打不过他吧?”
“不知道……”
轲比能摇头一笑,眼眸睿智,“个人之勇,从来就没有打得过打不过的说法。三岁孩童还能错手杀人,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