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郁筑鞬进去毡帐,惹得轲比能差点连大人都不做了,可见轲比能对于亲善汉民的态度很坚决,郁筑鞬这番话也说了鲜卑东、西部这两个内忧,还指明了与刘正卢植交好能够休养生息,诸多首领、大帅当然乐意见到这个结果,对郁筑鞬都恭维起来。
一阵喧闹中,卢俭与左慈对视一眼,神色都有些惊骇和凝重。
如果只是少数兵力和人马,他们也能意料到,但郁筑鞬举族之力,实在是出乎了两人的意料。
两人此前早已打听到了,除了居庸关附近那村落的两百余人,其实鲜卑腹地之中,郁筑鞬还有近三千人或是因为受到轲比能的庇护在那边游牧,或是因为大祭提前赶了过去,即便这三千人中只有一千人随行,对刘正来说也是一个天大的助力。
两人已经预料到,以往不服管教的鲜卑首次举族随着刘正南下抗贼,一旦刘正带着这些能征善战的胡骑会盟酸枣,影响力绝对非同小可,而刘正也会随着这些人的加入而受到那些太守的器重……
或者说,用忌惮来说更合适一些。
只是,如果是其他时候,这份忌惮可能会化为重重阻力,可这次抗击董卓,肯定有人想要所有人拧成一股绳,甚至拉拢拥有这些胡骑的刘正,那么众人就会压下忌惮,也会让刘正的影响力越来越高……
而且,就算有人排斥胡骑、仇视刘正,让郁筑鞬所有人统统充当先锋去送死,从而让刘正与鲜卑有间隙,可这件事情其实对刘正毫无一点影响。
郁筑鞬的兵力是刘正机缘巧合捡来的,便是统统战死,提升的也就是刘正的名气。
郁筑鞬一死,轲比能是有可能要找刘正算账,可到时候刘正凭着名声说不定都在其他州发展了,轲比能要进入幽州刘虞又不可能不管,也就是说,刘正在这件事情中怎么都是占便宜的。
唯一有可能让他得不到好处的,便是郁筑鞬的族人不服管教,惹是生非,与其他太守、州牧、刺史有间隙……
可是,深入腹地还惹是生非,这有可能吗?
两人暗暗商量思索的过程中,喧哗声在轲比能的抬手中小了下来,视野之中,就见刘正拱手道:“承蒙诸位抬爱。方才郁筑鞬所言不虚,于刘某而言,虽然不怕打,但是也不想兄弟、家人平白死在没有必要的战斗中。”
“关乎和平这一类大道理我便不说了,我想说的是,檀石槐一死,你们鲜卑分裂,内战不断,而我大汉近几年也同样如此。民不聊生,人员凋敝,简直到处都是混乱……内忧便也算了,还有外患,不提其他,只怕你我二族,也有不少人将双方都当成了外敌有所提防。”
这番话放在明面上讲,倒也有些尖锐敏感,只是众人心底里其实都有这样的想法,见刘正说出来,不少人意外的同时,心底里却也认可了刘正的坦诚。
“刘某不否认,昔日碰到郁筑鞬,便是有心惩戒。如今你我二族各地其实都是人心惶惶,刘使君让你们过来放牧,不就是想着和平共处,让大家都有一个安宁日子?大家都有内忧外患,这等时候,为什么还有惹是生非?对,柿子要拣软的捏,可现在大家都软,好日子都没几天呢,打来打去,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刘正正色道:“你们轲比能大人的主张,刘某极其佩服。我刘使君的主张,刘某也一样佩服。他们都是有大智慧大人,才会团结一致,在此时共渡难关。既然郁筑鞬知错就改,还做出如此大义之举,刘某也答应诸位,凡是亲善我汉民的部落,刘某的生意一定与你们做……当然,便是刘某加个一两成的价格收购,于诸位也是蝇头小利,刘某还承诺,诸位有什么困难,粮草、医疗,便是习字,学习我汉人文化……刘某也鼎力支持。此外……”
刘正望向轲比能,眼眸精芒闪烁,“在下不才,手中还有骑兵二宝,或许于诸位他日平定内乱有奇效。此事还请轲比能大人与在下一谈。”
“哦?”
轲比能愣了愣,一众首领也极其好奇地交头接耳。
“如此说来,某家还真想见识见识了。”
莫护跋大笑起来,拉着刘正就向毡帐走,轲比能朝着郁筑鞬、苴罗侯分别使了个眼色,随后迎着刘正进了毡帐。
“骑兵二宝?”
左慈嘀咕一声,身旁卢俭已经凑向卢植,“爹,什么是骑兵二宝?”
“哦,那马镫鲜卑有,你德然兄便是谦虚一些,双马镫的设计进过革新,其实也算是一宝了。其余的,便是马蹄铁与高桥马鞍。”
远处田畴正朝朱明问东问西,见太史慈也疑惑不解,卢植笑着解释道,反正刘正已经说了出来,他也不怕再与别人说道说道。
这边卢植与卢俭太史慈几人在解释,毡帐内刘正也在解释,手中还拿着一只毛笔写写画画。
随后不久,毡帐内莫护跋双眼亮晶晶地望着刘正,也不知道是因为酒的原因,还是因为案几上的几张图画。
轲比能一脸惊愕,通过刘正的介绍,他也知道马蹄铁与马鞍的作用,马蹄铁能够减缓马蹄磨损,让马蹄更牢靠的抓住地面,高桥马鞍也能让骑兵更加稳固地坐在马背上。
双马镫他们倒也不是没有,但这番设计,使得马镫对马匹皮肤的磨损、可能引起的感染都有了妥善出来,虽说看似对于他们这些马背上的民族用处不大,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