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燮笑了笑,目光却眯了眯,“燮此前听说刘公子一身是胆,那日故安壮举已是军中效仿楷模……未曾想今日还会听到刘公子与那张曼成的瓜葛。呵,燮也不想凭空猜测,既然大公子与刘公子相熟,想来也了解他。敢问刘公子一番经历之后,可曾向你说起过他心中所思所想?不管昨夜如何,平日里,想必也有一些想法与你倾诉……实不相瞒,燮其实颇为仰慕刘公子风采,也希望能够在朱中郎将面前理直气壮地替刘公子辩解一番。”
卢节怔了怔,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两个多月下来,他与刘正其实也谈不上交心,更是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想起朝刘正道歉的场景,此时他只得苦笑道:“德然的想法,节虽说作为兄长,其实也不太了解……毕竟,他身边如今多了异姓兄弟,有些想法自然也与兄弟说了。不过,在节看来,德然颇为务实。”
“务实?何以见得?”
“呃,节也说不好。不过德然的性子倒也直来直往。实不相瞒,我等也有数年未见,两月之前节在故安遇到他,已觉得有些生分……也并非生分,便是他如同换了一人,节与他交谈起来,也颇有一些不适应。”
卢节摇摇头,表情微涩,“昔日普普通通的一人,如今一鸣惊人,连自己都比不上了。傅将军应该也能体会那种感觉……嗯,心中多少会有些生分。不过相处久了,那种生疏感其实也还好,只是德然有些观点或许已经与节不在层面上了,有时候便也无法理解……他,毕竟做过商贾。圈子不同,事情考虑起来便不同了,但他所说所做,说到底还是为了大汉。这点,节看得出来。还望傅将军向朱世伯美言几句。”
卢节说着沉默下来,若是要解释务实,就必须说刘正那些让他看不惯的行为,他看不惯,想来傅燮也看不惯,这种无异于落井下石的行为他自然不会做,只能用这些话来为刘正辩解了。
但他这番话像是维护,傅燮倒也听出了这番话其实没什么营养。
连卢节这等颇有学识的人都含糊其辞,那刘正真说要有多好,只怕也未必了……
这样想着,傅燮也没有追问,打听起刘正身边的那些人物,卢节知无不言,说了一通后,傅燮正打听着荀攸的情况,前方视野里终于出现了军队与马车。
刘正早在之前就醒了,也知道队伍遇到斥候过,荀攸张机还和对方接触过,只是也没想到朱儁那边会派人前来迎接,这时下了马车,刘正与荀攸、张机对视一眼,对方突然派人出现,意图不明,众人自然也有些担忧,之后上前拱手见过傅燮,知道傅燮名字的时候,刘正的脸色倒是古怪了一些。
腹泻?爹娘还真会取名字……
不过,此时描绘腹泻的名词很多,官话上更是有几种说法,却肯定不是“腹泻”这两个字,将这点属于后世的恶趣味抛之脑后,刘正便看着荀攸上前和傅燮打探情况,张机则向卢节说着昨夜的事情。
如今刘正毕竟身份敏感,而且那性子也着实让荀攸不放心,荀攸是抢先一步主动与傅燮接触,但刚问了没几句,傅燮便望望刘正,笑道:“刘公子,我等来此之前,中郎将发兵宛城了,不若我等先过去一看?早闻此前在冀州时,刘公子三言两语便令得卢中郎将破了张角,此时我等久攻不下,说不动还得刘公子献计献策。刘公子身体抱恙,可还能骑马?”
“……能。”
刘正愣了愣,还要再说什么,傅燮说了一句“那便走吧!”,随后上了马,掉转马头与众人先行一步。
傅燮的态度倒也不算冷漠,荀攸想了想,凑向刘正,有些振奋道:“刘公子,朱中郎将这是在给我等机会!只要你破了宛城,一切自有定数!”
卢节听了张机阐述他走之后的大概情况,也皱眉过来,义正言辞道:“德然,此事你一定要妥善!不管你想要做什么,此时唯有我等性命才最是重要!”
“兄长放心!”
刘正点点头,见傅燮在远处停下马等他,远远看了一眼身后的车队,随后过去朝其中一名张家的门客要马。
那张家门客自然脸色古怪,又怕又气。
他的马倒也并不精壮,只是驽马而已,但公孙越等人原本就还带了一匹空余的马,显然是为刘正准备,而刘正不过去,反而找上门来,给他的感觉便是刘正想要用他敲打整个队伍,他哪里能给什么好脸色。
只是不答应吧,对方那功夫已经传得神乎其技了,性子更是暴躁,连往日里在涅阳作威作福的陈镇都敢打,他区区三脚猫功夫,自然有些害怕。
好在秦护院那边点头示意他答应下来,他只能压下心中不忿,将马匹给了刘正,随后不久,刘正将公孙越留给他的那匹战马送过来,那门客自然满心欢喜,觉得捡了便宜。
这个小插曲在刘正换马之后自然没多少人在意了,只是一些张家门客对于刘正这种示好的行为也颇有微词,乃至不屑,还有人朝着那门客说他座下马匹乃是绝世良驹,换了完全不值当,不过这种话多半是气话了,众人对于那马匹的瘦弱都不看好,不过就是换个角度数落刘正心思歹毒而已,说不定其中还有人是因为得不到战马而数落刘正发泄情绪的。
公孙越却像是想到了什么,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刘正座下那匹马。
他出身白马义从,平日里对于马匹的品质自然多有了解,只是这时看着刘正那匹黑马的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