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舟目不转睛看了时辉琛良久，手上搅拌的动作几乎没停住过，嘴角的笑意渐渐收敛。
“阿琛，你有没有想过，你和纪安之间的关系？”
“……”时辉琛微微一愣，片刻后口中轻溢出一道叹气。
“我一开始猜测，你也许用兄弟来回答这个问题，可实际上你们之间早就超越了兄弟的情谊，或者说要发展成恋人的关系？”
“……”时辉琛忽而抿唇，眸光微暗，面上略有些失神。
“我换个方式来问，阿琛，你喜欢纪安吗？”顾轻舟掀了掀眼皮，搅拌咖啡的手停下，再次抚上耳垂，神情满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没法回答，连自己在那段追逐里也愈发不确定心意。
“你是不是不自觉的被对方吸引，时时刻刻都想看到对方，想知道关于对方的一切，总是情不自禁的满足对方？”
顾轻舟顿了顿才说，“又是不是看到对方和别人在一起会非常生气，看到对方难过心里会痛苦，看到对方高兴会觉得轻松，看到对方愤怒想要出手反击？”
等顾轻舟说完，留给时辉琛很长的时间来思考，途中服务员把拿铁送上来，时辉琛丝毫未动。
顾轻舟直直地看着面不改色的时辉琛，心里或多或少有点挫败。
可刚才长长的一段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在时辉琛的耳边骤然炸开，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顾轻舟说的那些反应，全部都是自己有过的……
这样子，是喜欢吗？
分不清这和曾经面对淼淼时的心情有什么区别……
所以说？难道说？
真的移情别恋了吗？
仿佛跨越了一个世纪，顾轻舟才听到时辉琛那一点都不意外的答案，“……是。”
那一个字，如有千斤重，让顾轻舟一颗心瞬间像从高空中坠落那样失去重量。
“果然喜欢上了吗？”顾轻舟嘴角微扬，勾勒出一丝莫名的笑意，微显邪肆的眼底陡然浸染出一抹微不可查的嘲讽。
“……”闷葫芦的时辉琛，一句话都不说的样子随时能把人逼得发疯。
顾轻舟都开始佩服自己稍微强大一点的忍耐力，面对这样的时辉琛忍了多年都没有发疯。
“真的喜欢上了纪安。”一改之前的疑问，换成了肯定的陈述句，不容时辉琛反驳。
喜欢那个词反复出现，直到刚才那一刻，时辉琛的心跳蓦地停止了跳动，眼眸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光彩，变得格外空洞。
纪安说过不允许亵渎那个词来着，而自己的心意怎么能是亵渎？
“我没猜错的话，他是不是义正言辞拒绝过你？”一直观察着时辉琛的神情，和想象中不一样的反应让顾轻舟意识到哪里出了差错。
时辉琛根本没有预想中的意识到恋爱的反应，反而像是失恋的样子，还特么失恋很久了。
所以，是自己多管闲事了吗？
半晌后，顾轻舟不由得地笑出声来，不是嘲讽讥笑，也不是幸灾乐祸，更不是阴森冷笑，是一种极其复杂的笑。
时辉琛慢条斯理地拿起勺子，如电影的慢动作一般缓缓地插入咖啡杯里搅拌，把拿铁拉花的爱心形状给用力搅乱搅碎。
比起爱心形状，时辉琛更宁愿拉花是猫咪形状。
“嗯。”时辉琛不甘不愿回答道。